她感覺這個病人好像很在意右手,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安慰了句,“在複健期間,你也可以試試用左手。”
等護士離開後,明溪還在看著自己的手。
因為那天被玻璃割斷了手掌的筋,她的右手不能長期執筆了。
難怪,一用力氣就會發抖。
那麼她是不是也不能畫設計稿了。
她想安慰自己沒關係,右手也不是徹底不能用了。
可看著一使力氣就發抖的手,眼淚還是忍不住一顆接一顆往下掉,沒多久就打濕了雪白的被褥。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老天才會這麼對待她。
先是外婆,又是寶寶,現在就連健康正常的手也要被剝奪嗎?
傅司宴推開門就看到這幕,頓時心裡疼的跟被密密麻麻的針紮過似的。
恍然間,殺伐果斷慣了的男人竟然有些害怕上前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明溪之前罵得沒錯,他就是眼盲心瞎,才會任由林雪薇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現在,他醒悟了,便一刻也不想再浪費了。
傅司宴快步走過去,想說點什麼。
明溪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像是床邊什麼人沒有,這個男人隻是空氣。
她徹徹底底地漠視了他。
幾日的休養,明溪沒有養得白胖起來,反而比前幾天更加清瘦,那背薄薄的跟紙片一樣。
身上更是沒有一點年輕女孩該有的朝氣與活力。
傅司宴的心底,悔恨在翻湧。
他伸手想抹去她眼角掛著的淚滴,這一刻,明溪的情緒不再淡漠。
她身子側移,警戒又冷淡“你做什麼?”
眸底的戒備戳得傅司宴心頭一痛。
他開口,聲音不複剛才的淩厲,有些沙啞,“吃飯了嗎?”
明溪諷刺地笑了笑,“傅司宴,我們之間聊家常,不合適。”
傅司宴喉結一滾,片刻後道,“明溪,林雪薇已經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明溪眼神平靜無波,她對林雪薇在哪這事並不關心,以前是愛他才會如此介意林雪薇。
現在不愛了,林雪薇的存在也就再也不會傷害到她了。
明溪的淡漠刺痛了傅司宴,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愧疚道“以後她的事,我再也不會管了。”
一下,明溪的手僵硬了幾分,沒有絲毫猶豫往回抽。
她的抗拒和排斥,都表現得很明顯。
“傅司宴,你的保證在我這可信度是負數。”
一次又一次的狼來了,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她怏怏的不想跟他說話,“你出去,想談離婚的時候再來。”
乍一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傅司宴腦子裡的神經跳著痛。
他下意識冷聲道“我不會離婚的。”
明溪也不生氣,隻是彎彎嘴角,還是那句,“你會的。”
傅司宴的臉色很難看,他不知道明溪怎麼篤定了他會離婚。
他一分一秒都沒有過離婚的念頭,怎麼可能跟她離婚呢。
“明溪,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離婚。”
說完,傅司宴不顧她的抗拒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好幾天他都不敢抱她,怕她身體還沒好。
現在,那抹甜淡的味道,讓他朝思暮想許久的味道,就在懷裡。
整個世界好像都安靜下來。
讓他很想要把時間鎖在這一刻。
即便明溪沒有抗拒,傅司宴也不敢抱她太久,因為她的冷漠幾乎是從骨子裡透出來。
他改成握著她的手臂,鳳眸深深地看著她“老婆,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最後一次。”
明溪麵上連情緒都沒有,一字一句清晰道,“那我也跟你說最後一遍,我們到頭了,離婚你沒法阻止我。”
空氣中到處都是無法言說的燥熱,讓人的心也跟著浮躁起來。
傅司宴的臉色發沉,“我不同意,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