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進來啊!”明溪大喊一聲。
隨後,看到周牧身後男人冰冷的俊臉,剛想說什麼,地上的人勾住了她的手指。
“明溪”
明溪轉頭,詢問男人,“學長,你感覺怎麼樣?”
薄斯年勉力扯出一個笑,嘴角還有鮮血,不知道是不是傷到內臟。
“還好要是我有意外,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的爸媽”
“不會的!”明溪斬釘截鐵道,眼淚大顆大顆飆落。
“學長,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明溪這會腦子還是懵的,剛剛她已經累得放棄掙紮了,宋欣的刀也割破了皮膚。
千鈞一發之際,薄斯年突然冒出來。
一個飛撲跟宋欣雙雙墜下樓。
明溪隻看到滿地的血跡,以為學長也死了,整個人瀕臨崩潰。
緩了好一會才讓自己爬下來。
這會看到學長還有意識躺在這,明溪心底蔓延起慶幸。
幸好學長沒死,如果因為她出事,她恐怕這輩子都難安!
慶幸過後就是心有餘悸!
差一點!隻差一點!
躺在地上,麵目全非的人就會是她!
傅司宴看著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隻覺得心一沉再沉。
從她失聯開始,他的心就一直是繃著的,不敢有分秒的鬆懈。
剛剛乍以為地上的人是她時,那一瞬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撕裂,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天知道,在見到她安然無恙時,他有多雀躍,多不莊重,多想把她焊進身體裡。
可她呢
她的眼裡隻有薄斯年。
從頭至尾,不曾看過他一眼。
此刻,傅司宴的心裡仿佛再次被捅上一刀,徹骨的寒涼。
他站在這裡,所有的狼狽就像個笑話。
俊臉上因為見她活著而溢出的欣然,也一點點褪去,直至乾乾淨淨。
短短幾分鐘,男人的神情就變得極度冷漠,似是被冰冷堅固的外殼裹上,氣氛天寒地凍。
這時,外麵的警笛聲和救護車聲響起,有醫護人員帶擔架進來,把薄斯年抬走。
另一架擔架是為傅司宴準備的。
明溪這才發現,傅司宴腿上的刀傷很嚴重,沒有及時處理加上一路狂奔,導致傷口變大,血流一直沒停過。
因為穿了黑色西褲,光線昏暗,才沒有那麼明顯。
但當應急照明燈打亮的那一刻,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的布料已經和鮮血融為一體,變成了深深的褐色。
那得是多少血,才能將一條純黑色的褲子浸透成那種顏色!
瞬時,明溪的小臉白透,心疼和酸楚幾乎溢出來。
這和剛剛擔心學長因為救她而死掉的心境,完全不同。
對於學長,她純粹是出於愧疚和自責。
而對於傅司宴,早在他為了她毫不猶豫紮刀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融化成暖暖溪流。
他兩次舍命救她,再多的恨也該煙消雲散了。
而且,剛剛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她唯一想告彆的人,也是他。
起碼在死之前還能見他一麵,也算死而無憾。
可現在,他們都沒有死,都還活著,都還有希望
明溪鼻尖酸楚,上前想要扶著他,指尖剛觸及到就被男人冷冷拂開。
他連聽她開口解釋的欲望也沒有,直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