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他春風和煦的麵容染上些許陰鬱,眼神也變得冷沉。
他拉著明溪往房子旁邊走過去,問“小溪,你還記得這裡嗎?”
明溪搖搖頭。
薄斯年眼眸閃過一絲黯然,提示道“你曾經在這給了一個男孩一顆糖,還跟他說過話,還記得嗎?”
明溪還是一臉懵的表情。
她解釋道“小時候的事情,我不是都記得。”
十二歲的時候,她摔過一次腦袋,有好多事都忘記了。
“忘了?”
薄斯年重複著,臉上慣常偽裝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他從出生開始就忍受瘋掉母親的虐打和辱罵,她把自己沒能成為那個男人正頭夫人的錯誤全部歸咎到自己身上。
罵他來得太遲,注定永遠隻能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被那家人打壓後,躲到鄉下就開始自暴自棄,酗酒凶藥,時不時就棍棒伺候他,餓他好幾天。
終於有天,他變得有能力反抗她,甚至眼睜睜看著她死,心底都沒有一絲波瀾。
他以為自己就這樣陰暗的過一輩子了。
直到他找回了她。
那個在他人生至暗時刻,給了他一顆糖的小女孩。
可她竟然說,她不記得了。
明溪看著男人陰晴不定的臉,猜測道“那個男孩是你?然後那個女孩你覺得是我,對嗎?”
她一直覺得薄斯年不是喜歡自己,對自己特彆偏執肯定是有些特殊原因。
薄斯年糾正她,“不是覺得,就是你。”
他越發的確定,除了那枚玉墜,還有她的香味,她的眼睛,都像極了記憶裡的‘她’。
明溪不敢反駁他,說“那你現在更不應該傷害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薄斯年英俊的臉龐在月色下溫柔平靜,他望著她,輕輕擰眉,“小溪,你怎麼會這麼覺得?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會傷害你嗎?”
明溪試探開口“那你送我回家,可以嗎?”
“好,我帶你回家。”薄斯年溫和道。
明溪心底高度緊張,根本無暇區分他說的是‘帶’而不是‘送’。
她安靜乖巧的上車,自己係上安全帶。
薄斯年看著她聽話的模樣,俊雅的臉上笑意明顯。
他湊了過來,很曖昧的姿勢,眼眸凝著她的唇,溫聲道“小溪,我喜歡你乖乖的。”
明溪隻覺得雞皮疙瘩全都冒起來。
男人突然又湊近些,呼吸有些不穩,薄唇幾乎要貼在她的唇上。
明溪警鈴大作,往後躲了躲,不敢惹惱他,假裝羞澀道“走吧,先回家。”
薄斯年看著她羞紅的小臉,心底升起融融暖意,笑了笑後,啟動車子。
車子重新駛入國道,明溪鬆了一口氣。
可駛去的方向卻越來越荒涼,明溪總覺得這路像是要駛離北城的樣子。
“學長,這不像是回城的路,你是不是開錯了?”明溪問。
“沒錯。”
薄斯年目視前方,唇角揚了揚,“這是我帶你回家的路。”
明溪“”
她終於反應過來,他說的一直是帶她回家,而不是送她回家。
“我們去哪?”
明溪竭力保持鎮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的顫抖。
“國。”薄斯年道。
刹那間,明溪的臉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