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碰到男人滾燙的手背,就被一聲低吼製止。
“住手!”
小鐘難過道“陸總,你這樣不行的,萬一真的中暑不是開玩笑的事!”
“沒事。”
陸景行薄唇森白乾裂,說道“我可以。”
小鐘沒辦法,隻能陪著老板一起跪著。
但跪了一會,小鐘就撐不住了。
地上的水泥板經過高溫的折射,實在是太燙了。
就算穿著褲子,整個人也像是被架在燒烤架上那種感覺。
像是下一秒就會起火冒煙。
他沒有繼續跪,站起身讓自己清醒清醒。
等下老板要是昏過去,他自己總得是個能頂事的。
又過了三個小時。
陸景行麵色從潮紅變成蒼白,腰背略略彎曲,沒有一開始的筆直。
明明是八月的烈陽天。
他卻感覺到四肢濕冷,像是有無儘的寒氣,無孔不入地侵入身體裡。
很冷,很冷。
冷得他想打哆嗦。
他覺著自己大概率是中暑了。
如果夠幸運是輕度中暑還能撐下去,如果是重度中暑或者是熱射病,那他想必就得交代在這裡。
可他不想死,並不是覺得自己的生命有多寶貴。
而是蘇念回來了,他舍不得死!
他等著這一天,魂牽夢縈地等了五年。
絕不能在這一刻倒下!
他想到了什麼,摸索著從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瑞士刀。
下一秒——
“噗嗤!”
陸景行在自己的腿上紮下狠狠一刀。
疼痛短暫地拉回了他的一絲神智。
就在他還要紮第二刀時,被小鐘發現,一把奪下刀!
“陸總!!”
小鐘臉色發白,魂飛魄散叫了一句。
陸景行像是沒聽見,摳著自己腿上的傷口,讓自己強打精神,繼續跪著。
小鐘快瘋了,慌忙打了急救電話。
等急救人員到現場,陸景行卻不讓人碰,任由腿上的血流到地上,慢慢乾涸。
小鐘跪下,不停磕頭,哭道“陸總,求您了,讓醫生看看吧!”
“不要”
陸景行這會意誌近乎薄弱,但旁人仍然近身不得。
他低喃道“她讓我跪著”
陸景行聲音太過低沉,小鐘一時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陸總,您說什麼?”
“她讓我我跪著”
陸景行說得斷斷續續,幾乎是用氣音拚湊出這句話。
小鐘眼底血紅,泣不成聲道“陸總,蘇小姐是在耍你,求你了,彆跪了,我們看醫生好不好”
小鐘還有句話,不忍心說出口。
剛剛他讓人上去尋找蘇小姐,找是找到了。
可話帶過去,蘇小姐輕描淡寫回複一句,“關我什麼事。”
這話還不夠明顯嗎?
就是在耍陸總的意思!
可陸景行不信。
此刻,腦子裡有一根名為執念的弦在撐著他。
他薄唇裂得滿口的血,聲音顫抖“她說的跪到她原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