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裡蓄著的淚再也忍不住，一顆接一顆墜落在手臂上。
她控製著呼吸，在心底默念。
“對不起”
“對不起，寶貝，媽媽做錯了很多事”
徐硯玨進來的時候，蘇念蜷縮著腿，睡在爍爍身邊，就這麼睡著了。
她手指還被爍爍的小手緊握著，睫毛也是濕的，看得徐硯玨心底微微一窒。
他知道，蘇念遠遠沒有做出的那樣狠心，內心的柔軟隻有在無人時才會釋放。
她活得比誰都痛，也比誰都累。
徐硯玨不忍心叫醒她，拿出薄毯給她披上，順手給爍爍也掖了掖被子。
徐硯玨出來，就看到蘇念放在台上靜音的手機在跳動。
上麵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很有毅力，鍥而不舍，一遍接一遍打過來。
徐硯玨輕輕挑眉，自然知道這人是誰。
他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男人瘋狂的聲音。
“蘇念，你給我出來，我告訴你——”
“她睡了。”
徐硯玨出聲打斷了他。
那邊瞬間沒有一點聲音，等了會，才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讓蘇念接電話！”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徐硯玨雲淡風輕，“聽不懂嗎？她睡了，有事請說，我可以幫你轉告。”
那邊傳來牙齒相撞，咯咯作響的聲音。
“你是誰？”
“你他媽是誰？”
不等對方回答，陸景行已經暴躁開口“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那個女人，你彆碰彆動，趕緊滾出來，否則我廢了你！”
徐硯玨嗓音清潤，淡淡道“陸總還當自己是以前的陸總，能在北城隻手通天嗎？”
這五年，曾經的陸氏帝國在嚴重縮水。
他不到三年創造出來的奇跡，因為他的頹唐，好多業務都荒廢了。
但就算不比從前，陸景行在北城的富豪榜上仍是前十的位置。
絕不是什麼人都能挑釁的。
他戾氣暴漲，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徐硯玨淡笑，“我是誰不重要，你隻需記住她身邊永遠不會是你，就行。”
這話對現在的陸景行來說，形同殺人誅心。
他聽不得彆人一遍遍提醒，蘇念身邊再無他的位置
如果沒有，他就去搶就去奪，總之絕不可能放手！
可徐硯玨下麵的一句話，讓他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巨錘，重重一擊。
徐硯玨說“隻要你沒失憶，就該知道你不配。”
他在提醒他，他們那些不堪的過往，永遠都無法一筆勾銷。
徐硯玨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掛斷電話。
通話記錄，他沒有消除。
他不會欺騙蘇念姐，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會認。
想了想，徐硯玨又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他說“方管家，我住在洲際，不希望被打擾。”
吩咐完後，他看著外麵沉沉夜色，眼眸裡攢起一抹寒意。
而樓下。
小鐘灰頭土臉上前回複，“陸總，洲際的老總說客人的隱私無可奉告。”
陸景行心裡聚著一團火，眼眸寒沉“天亮之前，我要見到收購洲際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