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向淡,所以,彆人也很難窺探出,他恢複得如何。
不過看樣子都覺得他恢複得不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站起來行走還是很困難,即便是拄著拐杖,依舊需要很大毅力。
曾經挺實的小腿,因為長時間的臥床,肌肉變得萎縮,稍微站一會就會疼得厲害。
還有一到下雨潮濕的天氣,這右腿就會鑽心的疼,躺著也疼,更彆提站起來。
查爾斯洛德最喜歡研究怎麼樣以最輕鬆的角度,讓人變得殘疾。
所以他看似簡單地捏碎膝蓋骨,實際上,他捏的位置,根本不是隨意捏的。
而是自己研究出的角度,直接導致了連接困難。
現在傅司宴不僅右腿走路困難,還留下了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隻是這些事,他並不在乎。
醒來後,前程往事讓他覺得如大夢一場。
他沒有死,但也不算活著,像個機器人一樣。
到公司後。
傅懷深沒有使用傅司宴的總裁辦公室,而是為其保留了原辦公室,自己另外開辟了一處辦公地方。
傅司宴出現在房間時,他也很意外。
“司宴,你怎麼過來了?”
傅司宴開門見山問“小叔,明溪嫁人的事,你了解嗎?”
他問的了解,是問有沒有什麼內幕。
她現在懷著孕,嫁人,那肚裡的孩子,想要怎麼處置,對方家裡能不能接受,而且裴家
說實在話,即便他現在算是半個殘疾人,他也一點都看不上。
外麵都道裴家是大家族,內裡的陰司,隻有他們自己家知道。
總之,好好的北城不待,而是選擇在北境島立足。
這個裴家絕不是外人所想的那麼簡單。
裴行之那人,看著倒是沒那麼壞,但時間最能將人改變,現在他愛明溪,以後還能一直愛嗎?
他能抗住家族壓力,不娶彆的老婆,隻對明溪一心一意嗎?
傅懷深也知道他問的意思,在得知明溪嫁人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打過去問了情況。
他跟明溪也算有些交情,當初在北城也幫了她不少,所以對於他的詢問,明溪不算排斥,沉默了下,告訴他,確實如此。
現在他不知道傅司宴能不能接受這個真相。
斟酌了下後,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了解到的是,沒什麼內幕,明溪確實是要嫁給裴行之,兩人認識多年,裴行之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傅司宴眼神一黯,傅懷深國外的勢力比他廣。
如果傅懷深探聽沒有問題,那隻能說可能真的沒有問題。
他意識到,明溪嫁人不是像他那樣因為陰謀,而是真的要嫁人了。
瞬間,心口一陣刺痛,狠狠紮過來。
男人的臉色也在蒼白了一會後,恢複如初。
“沒有內幕就好。”
他說完,竟然淡定地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傅懷深沉聲叫住了他。
傅司宴輪椅停下,但沒有回頭,背對著男人。
從後麵看,他的背影依舊挺直,看不出半點有情緒的樣子。
“司宴,你休息的已經夠久了吧。”
傅懷深插著兜,漫步到男人側麵的沙發邊,靠著沙發背站著,問道“我聽延舟說,你的康複訓練做得不是很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訓不訓練,結果都是差不多。”
這麼久以來,這個男人第一次坦露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不願意訓練,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是落下殘疾,訓不訓練也沒多大意義。
“胡扯!”傅懷深很是威嚴的一聲嗬斥。
以往的時候,傅老爺子還在時,他不是很喜歡這個侄子。
因為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個侄子跟傅成生很像,利欲熏心,沒有感情。
傅家唯有當家老大最為寬厚懷仁,對誰都溫和有度,偏偏沒留下一兒半女。
當年傅老爺子瞞得緊,他也常年不在國內,所以並不知道司宴其實是大哥的孩子。
他見識了傅司宴小小年紀,就展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但他的天賦裡沒有任何情感,冷漠冷血,隻考慮事關傅家的利益,不考慮小企業的生死存亡。
在他眼裡,那些靠著傅氏這種大集團存活的小企業,不管是倒閉,還是虧本,都不在他的關注點內。
即便企業受不了來叫怨,他也是非常冷漠的表示,不行就換一家。
他的眼裡從來都隻有利益和成功,有時候甚至為了達成自己的計劃,不折手段。
雖然沒上升到害人的地步,就是一些集團競爭手段。
但傅懷深很看不慣他的這種為了利益,沒有人情的處事方式。
所以當初他回國,接觸到明溪後,在他們夫妻關係不好時,他給了明溪一些助力。
就是想要銼銼這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的銳氣!
可後來越往後,他發現傅司宴似乎因為明溪的出現,改變了許多,比如他一直漠視的員工人性化福利,和對靠傅氏存活的相關企業的利益保障這些,他都親自製定出有力的保障製度。
婚後,他做的慈善事業,關愛患病兒童,關愛空巢多病老人這些,比之前增長了幾倍之多。
明溪的一些善良的行為和舉動,也在潛移默化中感動了這個冷漠的男人。
帶動他做出一些改變。
特彆是傅懷深在了解到傅司宴之所以這麼冷漠,全是因為幼時受到來自傅成生的冷暴力。
在那個家裡,他體會不到一點父愛,在他不知情時,一直都把傅成生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看待。
誰知道嗎,這個人心懷鬼胎,從小就想著教歪傅司宴,可惜這個男孩的自製力超出了他的掌控。
雖然冷血,但他不會作奸犯科,不會害人。
沒能如了傅成生的願。
其實在知道實情後,傅懷深覺得和明溪結婚後的傅司宴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本質還是大哥的孩子,性子裡的善,從未脫離過,隻是少時被掩藏起來了而已。
現在老爺子也離世很久了,傅懷深作為傅家人,傅司宴的長輩,自然有責任護好傅家的掌舵人。
“司宴!”
傅懷深看著他,語氣沉鬱道“傅氏是你的,我隻是暫時替你守著而已,你頹廢可以,但不能選擇一直頹廢下去。”
男人臉色淡淡,依舊毫無表情。
傅懷深怒了,“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死亡,生病受傷,難道沒有雙腿的人就不活了?”
他苦心勸說道“你多看看,沒有雙腿沒有四肢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你這算什麼,你隻是一條腿不良於行,隻要認真做複健,基本會恢複得跟常人無異,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不是腿。”傅司宴突然出聲。
三個字算是給傅懷深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