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
三個人齊步走了。
沒發覺身後的溫晉堯,用一種奇異的眼神審視著後來的那個青年。
如果說明溪隻是讓他覺得長得像明欒月,那麼這個傅寧焰的身上,他很確切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那種濃濃的熟悉感,抹都抹不去。
他擰著眉,鮮少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麵。
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換了件西服的傅司宴,拄著黑色的法杖,一人立在一覽縱觀全局的角落。
把所有的場景都收到眼底。
他看到了明溪和裴行之兩人挽著手,笑意盈盈地敬來賓酒。
還看到明溪像曾經依靠自己一樣,依靠著裴行之。
之前他總覺得裴行之不好,裴家不好,但這一刻,他卻發覺自己很羨慕他
等明溪他們走後,傅司宴眼神收回時,就注意到前方的紅絲絨西裝的溫晉堯,
他的眼神深深落在明溪和傅寧焰的背影上,竟是走神了。
這個男人,他了解得不多,雖然是溫家人,但同南城溫家的來往並不深。
但想到他是溫穎的三叔,傅司宴的眼神往他身上落了落。
明溪跟傅寧敘了會舊後,傅寧焰見她不是很舒服的模樣,很識趣地離開給明溪休息。
明溪確實不舒服,不然怎麼都會留傅寧焰再坐一會。
傅寧焰笑道“沒事,小明老師你先休息,我準備在這多待幾天,姐夫也給我安排了地方,等你好一點的時候,我們在外麵聚聚。”
傅寧焰很乖巧地叫裴行之姐夫,雖然他還是稱呼明溪為小明老師。
裴行之很溫和地笑笑,“你安心住下,有什麼不方便,跟我說。”
“那太好了,等我好一點,我聯係你。”明溪說。
等房間內隻剩下兩人時,明溪卸下偽裝的淡然,手臂微微發涼。
“明溪,剛剛怎麼了?”裴行之關切地詢問她。
“我”明溪說不出話來,手臂還在顫抖。
裴行之拿了個毛毯過來,給她披上,輕聲道“我去讓景羨過來,彆擔心,什麼事情我”
他頓了頓,似乎意識到不妥,輕咳一下道“我們都能給你解決。”
明溪點點頭,剛要說話,上官景羨已經進來了。
“明溪!”他有些擔心,上前身子微蹲,輕握她的手臂,關切道“行之說你不舒服,你怎麼了,要讓醫生過來看看嗎?”
明溪搖搖頭,“不用,我不是身體不舒服。”
這時,裴行之已經把房間留給兄妹倆,輕輕退了出去。
即便明溪說了沒事,上官景羨還是不放心。
“真的不是身體問題嗎,你要是不想給裴家的醫生看,哥帶你出去看醫生。”
說著,他就起身要帶明溪出去。
“不是,哥,我剛剛看到了溫穎的三叔。”
上官景羨擰眉,“怎麼了,他為難你了?”
明溪搖搖頭,“不是為難,哥,我見到他很害怕,他的眼神讓我很害怕,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他”
“見過?”
上官景羨對溫晉堯了解不多,但覺得應該不可能。
因為據說這個男人很久之前,在明溪很小的時候,就在國外了。
這麼多年,一次都沒回過北城。
雖然是溫家人,但好像跟溫家的關係,也不怎麼好。
“明溪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壓力太大導致的?”
上官景羨覺得明溪肯定是沒休息好。
他握了握明溪的手,寬慰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安胎,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
“伴手禮都送出去了嗎?”明溪問。
“送出去了,明溪,不用擔心,相信很快,我們就能見到母親了。”
明溪被阿墨帶去房間休息。
上官景羨回想明溪的話,有些不放心,找人拿來了現場的監控。
角度問題,監控裡並不能攝取到男人清晰的表情。
但能看出,溫晉堯的眼神一直追隨著明溪他們離去的背影。
上官景羨陷入了沉思。
溫晉堯再不喜與溫家來往,但畢竟是溫穎的三叔,私心裡,自然是向著溫穎的。
溫穎死亡的那件事,早已結案,並且法醫鑒定,溫穎的致命傷還是因為被查爾斯洛德割了唇後,沒有及時救治,後又因咳嗽導致的呼吸驟停。
而且她也不是單純的受害者,檢方在她住所找到一些證據,可以斷定她身上有很多案件,但人已去世,也就沒法再追究她的其他責任。
不過犯過的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肯定是記錄在案。
事件裡,檢方對明溪和傅司宴的身份做了保密處理,是給予保護。
正常接觸不到重要宗卷,是絕不會知道兩人同剿滅查爾斯洛德的事件有關。
所以溫晉堯應該也不可能知道溫穎死的時候,明溪也在場,但也不能排除他知道了,總之對這個人要重點關注。
同一時間。
酒店裡,傅司宴坐在電腦前,正看著傳來的溫晉堯的全部資料。
溫晉堯這個人防範意識很強,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消息外漏。
資料上顯示他常年在外從商。
人脈很廣,包括一些貴族和皇室,他都有關係。
靠著這些關係,他很輕易就能拿到一些彆人觸不到的項目,大筆的利潤流入賬戶。
在北境島,甚至可以說是富可敵國。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北境島,能受到最大的兩族尊重的原因。
畢竟兩族雖然鼎盛,但人口多,也需要經費,而溫晉堯的一些大項目通常需要一起合作,能給兩大家族帶來互利互惠。
而且溫晉堯自己手下就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頂級尖兵,絲毫不比查爾斯和裴家訓練的人差。
在有利益的前提下,沒有人會傻到去流血爭鬥。
傅司宴翻看溫晉堯寥寥無幾的資料,明麵上幾乎找不出一點不對勁來。
他似乎喜歡獨來獨往,常年居住在國外,就連住址都不確定。
有時候在意國,有時候在北境,像一個居無定所的旅人。
而且他一直單身,也沒有任何複雜的男女關係,這樣能側麵打聽他的方法,就變得很少。
傅司宴一直盯著簡短的谘詢,眼睛都變得乾澀起來。
一個人如果什麼都查不到,要麼就是很簡單,要麼就是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