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眉頭輕擰,看向門外的人,眼底溫度全無,說“會準時到。”
秘書聽到答複立馬離開,還不忘帶上門。
明溪立馬就要從男人身上跳下來,卻被對方一把托住腰身。
明溪緊張道“你不是要去開會嗎?”
傅司宴說“不差這一分鐘。”
明溪眼角還有淚痕,看著他,臉蛋有些紅,剛剛的不顧一切被人打斷後,說話就會變得畏手畏腳。
“你還是先去開會吧,我們可以等會再說。”
傅司宴卻不放開她,勁瘦有力的手掌掐緊她的腰身,問“明溪,你在可憐我?”
明溪“”
這樣的問題,像是突然的靈魂一擊般。
她是在可憐他嗎?
真的是這樣嗎?
半晌,男人都得不到她的回答,一雙漆眸終是暗淡下來。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傅司宴說。
他不想她被自己的善良束縛住,感情的事,並不是一句感動,一點憐惜,就能持久下去的。
如果隻是可憐來的感情,他寧願自己痛苦一輩子,也要放她自由。
他手掌用力把她放下去,確認她站好後,才開口“回去吧。”
隨後,他按下開關,輪椅從她麵前穩健的離開。
明溪一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也想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開口說出,不是可憐。
雖然她心裡清楚,這不是可憐,但她就是說不出來。
好像說愛他這件事,會讓她想到很多痛苦一樣。
她對他的愛,仿佛又退回到那些不自信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的心理障礙,好像再一次出現了。
明溪蹲下身體,抱著自己雙臂,身體顫抖了一會,依舊不能止住。
她打了電話給遠在l國的心理醫生。
“玫,我好害怕,我好像又陷入那個怪圈了。”
心理醫生在了解了全部經過後,溫柔開口“那你還記得他對你好的那些事嗎?”
經過心理醫生的複述,明溪想起了那一樁樁一件件充滿愛的往事。
玫的聲音一直溫和平靜,那些她曾經告訴她的溫暖的事,從她嘴裡出來,像是渡上了魔法一樣。
原來他們有那麼多甜蜜溫馨的時候。
玫說的沒錯。
他們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怎麼能因為那些誤會就徹底否定了所有呢?
玫告訴她,“聽你的描述,這位傅先生其實應該也沒有放下你,但他不想你以後會後悔,會不開心,所以才會那麼問你,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堅定的告訴他,你是因為愛他,而不是可憐,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明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
“愛能夠治愈一切,你會好起來,他也會。”
玫平靜溫和的聲音,讓明溪重新擁有力量。
明溪掛電話前,堅定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玫。”
腦中閃過很多傅司宴與她的曾經,兩人溫馨平淡的日常,早起看晨曦,相擁看日落的那些時光。
溫暖而美好。
而那些危險的時刻,每一次也都出現了男人的身影,為了她,他受了那麼多傷,身體的疤痕就是印記。
他身體力行證明了自己對她的愛,她還有什麼好猶豫不決呢?
明溪心裡,終於清清楚楚。
她不是可憐,絕不是可憐。
她要和他在一起,是因為——
她愛他!
那些孤枕難眠的深夜,和無儘恐懼的夢魘都在告訴她。
她不想失去他,也難以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愛他,她們一家人也該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明溪在辦公室裡等著男人回來,想要告訴他,她的心裡話。
但一直等到天黑,這個男人也沒再回來。
明溪把自己包裹在男人坐過的椅子裡,旁邊的深色毛毯,應該是他用來蓋腿的毯子。
她拿過來,搭在自己身上,屬於男人獨特好聞的氣味,將自己層層包圍。
明溪沉浸在這迷人的味道裡,慢慢睡著了。
傅司宴開完會後,沒再返回辦公室。
但他還是問了秘書一聲,“我的辦公室還有人嗎?”
秘書小姐說“您的辦公室沒有人。”
傅司宴的神態,肉眼可見的落默下去。
她還是離開了。
明溪很善良,但他卻不願再去利用她的善良,來達成自己的奢望。
長痛不如短痛,短暫陪伴後的離開,更會讓人痛不欲生。
他的強求,會讓兩個人都陷入痛苦裡。
不如就把兩人的痛苦,變成他一個人的痛苦。
明溪從辦公室醒來,是被凍醒的。
入夜之後的北境島,簡直就是個冰窖子。
如果沒有地暖,不管多年輕多強壯的人,都有可能被凍死!
“阿啾阿啾阿啾——”
她一站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一連串的噴嚏。
身體更是被凍得雞皮疙瘩和汗毛都立起來。
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她裹緊毯子,慌忙地去摸索電燈的開關,好不容易摸到,卻發現,怎麼按都沒有電。
她想起哥哥說過,北境島因為能源問題,一直在實施節電。
而大會堂這種下班就沒有人待的地方,保安會一鍵切電,把所有的設備都關停。
明溪趕忙回到辦公桌附近找自己的手機,可四周一片漆黑,找了好一會也沒發現手機的蹤跡。
桌子上倒是有電話。
明溪起身,拿起卻隻有一陣忙音。
切電以後,網絡也斷了,自然無法打通。
明溪失落的放下電話,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手機了。
她繼續趴在地上不停摸索,地上雖然鋪著地毯,但根本抵擋不住寒意。
那地毯冷得讓人打顫。
明溪摸了好一會,終於摸到硬硬的東西,是自己的手機。
她激動拿過手機,才發現手機也沒電了。
溫度越來越冷,牆上的計溫劑顯示,此刻室內溫度竟然零下十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