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出事的前夕,蘇父像是有預兆,給蘇念打了電話。
“念念,假如爸爸不在了,你一定要堅強,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你媽。”
當時蘇念泣不成聲道“爸,你彆這麼說,我們會好的,大不了就是公司不要了,那些債務我們慢慢還,總有能還清的一天。”
蘇念還天真的說“我們一家三口過平凡的生活,隻要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能克服的”
可隔天,她就看到了蘇父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腦袋凹進去好大一塊,腿也不見了
曾經象征蘇氏榮耀的金色迎賓地板上,滿滿全是鮮血。
爸爸沒了,天也塌了
她答應照顧好媽媽,可最後也沒有
如今蘇母的出現,就猶如一道枷鎖,徹徹底底的把蘇念鎖住了。
陸景行一隻手伸過來,安撫地拍了拍蘇念的肩頭。
“啊!!!”
蘇念突然大吼一聲,在她眼裡,那隻手上都是血,都是她們蘇家人的血。
陸景行的手懸在半空中,麵色難看至極。
這種排斥和厭惡,已經鐫刻在蘇念的骨子裡。
她恨他,討厭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放過她
“這麼怕我可不好,以後我們還要一同過日子,不是嗎?”陸景行笑得陰測測的,眉眼都是肅殺之氣。
過什麼日子!
蘇念覺得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她嘲諷道“你見過哪個仇人能在一起過日子的,陸景行,你真正瘋了。”
陸景行冷然道“這些年我在人前還能沒瘋,也是個奇跡。”
其實他內心早就瘋了,不僅瘋,還瘋得無藥可救。
在她離開後,那些輾轉難眠的夜裡,他在憤恨之餘,總是感到恐懼,想象著這個女人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那種孤獨感漸深,深到像是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蘇念卻覺得自己隨時會瘋,腦子像是要炸裂開來。
“你這麼做,不覺得自己卑鄙嗎?你藏著我媽,找到爍爍,他們都是你的籌碼,逼迫我的籌碼而已。”
“卑鄙?”陸景行冷冷嗤笑了一聲,“我就算是卑鄙也是被你逼的!”
蘇念低著頭像是對他說什麼都無感了。
陸景行一傾身,捏住她的下巴,“你難道不知道,我弄死你就跟碾死地上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而你是怎麼對我的?”
“捅我的身體,偷證據送我進去,你殺我這麼多次,我左一次右一次放過你。”
“你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過家家的時候,我在孤枕難眠,我在到處發了瘋一樣找你。”
“你有心嗎?蘇念,你有嗎?”
“你享受那些快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陸景行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因為憤怒而變得顫抖。
都這個時候了,他依舊得不到她的妥協。
他看著她,眼神裡幽深的光,像是要把麵前的女人吸進腹中,徹底融合。
他真真切切是又恨又愛,痛苦到裂開。
“我恨你,我恨你”蘇念眼淚流滿臉,含糊說著。
陸景行將她摟進懷裡,剛觸碰到,她大聲尖叫起來。
“彆碰我!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下了死手,使勁捶打男人的胸膛,但這些於這個強壯的男人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不痛也不癢。
他動作強勢地將人困進懷裡,緊緊鎖住。
她的身體那麼瘦弱,仿佛他再用力就會將她折斷。
一滴滾燙的淚,濕潤了男人鴉羽一樣的睫,“我也恨你,蘇念,我跟你一樣恨你,但我沒辦法”
她為什麼就是不肯跟他低一下頭,就低一下,有這麼難嗎?
如果他不強硬,她永遠避他如洪水猛獸。
如果他不卑鄙,他將永遠失去她。
陸景行低下頭尋著她的唇,狠狠碾上去,於他而言,得到就行,何論擁有。
蘇念拚命躲開,眼淚像是泄洪的水閘,停不下來。
“陸景行,彆碰我,彆在這”
這一幕像是回到開始的時候,他在她爸的病房,也是這樣對她。
全然不顧父母在側,人倫道德,沒有人性,隻剩獸性。
陸景行看著瑟瑟發抖的蘇念,終究狠不下心,他單手把人提起來,出了病房。
上了車之後,蘇念瑟縮在一角,不停地哭,似乎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乾一樣。
如果隻是爍爍,她還能撐一撐,但還有母親
這兩個都是她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去保護的人。
老天爺對她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蘇念被陸景行帶回了綠洲公寓。
她重新回到了這個牢籠一般的地方。
她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陸景行回頭看她一眼,薄唇一扯嘲諷道“怎麼,嫌你住過的地方臟?”
蘇念鼓起勇氣,想進去,卻幾次都抬不起腳來。
她對這個地方充滿恐懼,隻要踏步進去,她和陸景行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就會繼續糾葛在一起。
她站在門外看向他,冷冷道“我要見爍爍,爍爍他身體不好。”
“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好?”陸景行冷眼看她,“身體不好還把我兒子藏在外麵藏這麼久?”
他一回來就忙著找蘇念,還沒來得及給爍爍檢查身體了。
他對這個毛頭小子還沒太深的感情,從小他的父親也是對他狼性教育,父母親情在陸家一直很淡。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正常人家是怎麼維係父子間的感情,隻是拿著陸父的標準,生搬硬套。
當然他不會像陸父那樣,犯一點小錯就拿皮帶抽打。
那小子弱不禁風的樣子,一皮帶估計就能給打死了。
這麼想著,明天確實得給他安排個全身體檢。
他看著蘇念冷冷道“你藏著他,又不能給他好的生活,孩子養得那麼脆弱,我覺得你不適合養這個孩子。”
陸景行以為爍爍麵色青白是營養不良,根本不知道爍爍有著嚴重的疾病。
蘇念瞬間就爆了。
脫下鞋子,一下甩過去,砸在男人肩膀上。
“陸景行,你知道什麼!”
她怒視著他,眼底洶湧的恨意翻湧。
這一下砸得很重,這點疼對陸景行來說根本不是疼,但男人尊嚴不容侵犯。
他還是變了臉色,冷嗤道“我知道什麼?我知道你跟那個野男人在外麵苟合,把我兒子丟在另一個地方給一個保姆帶。”
他手指著她的臉,咬牙切齒說“蘇念就憑這一點,你就沒辦法和我爭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