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卷煙廠一位計劃科科長和一名計劃員才在畢晨朗和一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姍姍來遲。
兩人大大咧咧的坐下，視陸星辰和小王如無物，而畢晨朗和另一名工作人員則在一邊彎腰屈膝的伺候著，阿諛逢迎著。
看見兩人一副高高在上，眼高如頂，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模樣，陸星辰臉色陰沉，眉頭緊皺。
一個企業的計劃科科長和一個計劃員，竟然讓畢晨朗這個正兒八經的縣商業局長像爹一樣的哄著，求著來吃飯，更是讓自己這個掌管50萬人民的堂堂縣長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
畢晨朗看見陸星辰臉色有些不悅，剛想開口解釋，陸星辰卻抬手阻止，麵無表情說道“畢局長，既然客人到了，就讓客人點菜吧！”
看見陸星辰並沒有和卷煙廠的兩人主動打招呼介紹的意思，畢晨朗隻好訕訕一笑，拿過菜單恭敬的遞給那位計劃科長，一臉謙遜的說道“朱科長，您是客人，您點菜吧！”
朱科長早就習慣了這一套，並沒有推辭，理所當然的拿過菜單就開始自顧自的點菜，全程沒有征求其它任何人的意見，隻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菜肴。
因為畢晨朗並沒有介紹陸星辰，所以朱科長認為陸星辰也就是光明縣商業局的一名工作人員，完全就沒有多看一眼。
因為是中午的原因，朱科長點完菜並沒有讓上酒。
點完菜，朱科長摸摸左右口袋，哎呀一聲，然後對那名計劃員說道“小李，剛才出來的急，忘帶煙了，你出去給買一包煙來。”
畢晨朗馬上搶先說道“朱科長，李工，你們不用動，我安排人去買，你們抽什麼煙？”
朱科長並沒有說話，李工開口說道“我們朱科長隻抽和天下煙，他抽其它牌子的煙咳嗽，我就沒什麼講究，華子煙就行。”
畢晨朗看一眼陸星辰，可是陸星辰並沒任何表示，畢晨朗馬上對小王說道“小王，你現在出去買一包和天下，一包華子煙。”
特麼的真能裝逼！隻抽和天下，抽其它煙還咳嗽？就算一天一包煙，一個月就是3000元，你特麼的一個小小的計劃科長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怕是還不夠煙錢吧！還不都是來自紅包回扣！看來江南卷煙廠內部問題不小啊！
既然朱科長隻抽和天下，陸星辰也不好意思掏出口袋裡的華子煙抽了，以免朱科長咳嗽。
隻是短短幾分鐘的觀察，陸星辰就知道畢晨朗他們今天上午的洽談肯定不愉快了，就朱科長和李工的這德行，不滿足他們的私欲不可能談成合作協議，無論畢晨朗他們如何阿諛逢迎，裝孫子，白般討好，沒有真金白銀是行不通的。
而且這還是江陽市市長親自介紹的關係，一點麵子都沒有。
正印證了那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看著卑躬屈膝阿諛逢迎的畢晨朗三人，陸星辰不禁感歎開放城市鵬城那邊透明的商業環境，完全就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大家一切都是擺在明麵上，簡單明了。
煙很快就買回來了，麵對跑得一身汗濕的小王，朱科長和李工一臉微笑的接過香煙，甚至都沒說一聲謝謝。
朱科長自顧自的點上一支和天下煙，美美的抽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客氣謙讓一下問問桌上的幾人抽不抽煙，連最基本的客氣套路都沒有。
也許在朱科長的眼裡，李工是他的手下不必客氣，其它畢局長幾人都是求他辦事的，他完全可以不必跟這些人客氣。
菜上來了，畢晨朗三人又是畢恭畢敬的侍候朱科長和李工，裝飯，敬菜的。
陸星辰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隻一個勁兒的乾飯，既看不慣朱科長和李工倆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同時也憐憫畢晨朗他們商業局工作人員招商引資工作的不容易。
沒有酒，氣氛就有些死沉，朱科長兩人對畢晨朗的詢問愛搭不理的，等飯吃的差不多了，畢晨朗一直沒有忘記他請吃飯的目的，趁休息一陣的間隙，畢晨朗逢迎的給朱科長點上一支煙，滿臉笑容直接開口說道
“朱科長，我們光明縣非常希望成為你們的煙葉供應商，你也知道我們光明縣目前經濟比較落後，老百姓生活艱苦，我們縣政府考慮讓這些農民大量栽種煙葉，急需得到你們卷煙廠的支持，我們光明縣人們都是懂得知恩圖報的，我們光明縣人是不會忘記朱科長的幫助，還懇請朱科長成全。”
畢晨朗這是打出了苦情牌，希望能感動朱科長。
可是朱科長聽完後，對著畢晨朗吐出一團煙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畢局長，我們是企業，和誰簽署合作協議，挑選誰成為我們的供應商？我們卷煙廠考慮的是企業利益，你們光明縣經濟落後，老百姓生活艱難並不是我們要照顧你們的理由。
你們是光明縣商業局，你們是站在光明縣的角度考慮問題，但我們是江陽市卷煙廠供應處，我們得站在企業的角度考慮，誰的條件好，誰的價格有優勢，誰的產品質量好，這才是我們計劃科優先選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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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科長這話說的都是大道理，無可厚非，大道理都是正確的，但是誰又是真正的按照大道理辦事的呢？如果真是那樣公平公正的競爭，哪裡還會有紅包回扣之說呢？
他們的講話你得反著來理解，誰的條件好並不是說彼此競爭的供應商給到卷煙廠的各種優惠條件，你得理解為誰給他私人的條件，誰的價格優勢，同樣你得理解成誰給的紅包和回扣高等等。
如果洽談協議的甲方總是和你談大道理，那基本上這協議是談不成的。
畢晨朗顯然也感覺到這裡麵的厲害關係，馬上預發恭敬的回答道“朱科長，你剛說的我們都明白，我們光明縣雖然窮點，但是老百姓都是絕對樸實的，我們一定會保證產品質量，至於其它條件，隻要彆的供應商能滿足的，我們都可以答應。”
畢晨朗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陸星辰，見陸星辰還是無動於衷，隻充當一個乾飯人，依舊不表態。
畢晨朗隻好繼續坦誠的說道“朱科長，你也知道我們是縣商業局，不比那些私人企業，老板就可以隨意簽字業務費用，我們的業務費用是有嚴格規定的，如果超出業務費用需要申請層層領導批準，比較難報銷。
我當然也懂你們的行情，所以對您的紅包和回扣之類的可不可以換一種形式或者分批支付？我在這裡向您保證不會少您的這一份。”
畢晨朗這也是算答應了給紅包回扣之類的，隻不過想變通一下便於走賬報銷而已。
聽完畢晨朗的話，朱科長一臉玩味的看著畢晨朗，鼻子冷哼一聲道“畢局長，剛才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我們隻是站在企業的角度出發，我們才不管供應商是縣商業局還是私人企業，我們企業關心的是利益最大化，所以你們的業務費用什麼的我們可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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