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上緩緩附上一雙小手,輕輕幫他揉捏了兩下,異樣舒服的感覺襲來,腦海中糾纏撕扯的痛苦有所減緩,裴爭內心隻想渴望著更多。
但是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乖巧可人的小臉,又狠心把那雙小手扯開。
“裴哥哥,你是不是頭痛?我替你揉一揉就好了,我以前也替母妃揉過的……”
小人兒伸出胳膊還想繼續替裴爭緩解一下難受,卻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
“不用了,殿下有這閒工夫不如留著等會替自己揉吧。”
裴爭語氣涼薄,眼神冷淡,“臣怕是無福消受。”
祁長憶撇撇嘴,收回胳膊,委屈的眼淚抑製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他背過身瞪著眼睛看著頭頂,不讓眼淚落下來。
裴爭看見他顫抖的背影,眼睛眯了眯,一手把人轉回來,捏住他的下巴,果然看見了他紅的像兔子似的眼睛。
“不準哭,把眼淚吸回去。”
祁長憶眨巴眨巴眼睛想把眼淚吸回去,可是卻直接把眼淚眨了出來,滾燙的落在了裴爭的手指上。
這時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宮門口看守的衛兵正在盤問轎子裡的是誰,因為裴爭沒有坐自己常坐的轎子,衛兵們都不認識。
“任何人出入宮門都得接受檢查,我不管轎子裡坐的是誰,趕緊給我把簾子掀起來!”
那幾個轎夫互相看著,誰也不敢上前動手掀簾子。
祁長憶聽見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這轎子的空間就這麼小,一掀簾子他就會暴露出來,被人發現他敢私自溜出皇宮,可是要出大事的!
那幾個衛兵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叉著腰大聲道,“動作快點!不要逼我親自動手啊,不然到時候上麵怪罪下來,不管是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讓誰兜著走?”
裴爭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轎子裡傳來,那幾個衛兵都被鎮住,叉腰的手立馬放了下來。
裴爭還一手捏著祁長憶的下巴,眼睛盯著他,話卻是對著轎子外的人說的。
“我倒要看看誰有膽掀本相的簾子。”
此話一出,那幾個衛兵嚇得腿都軟了,撲通撲通跪了滿地,打死他們也想不到這個時候了裴丞相會出現在後宮宮門口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大人看在小的們是初犯,就饒了小的們吧!”
裴爭勾了勾嘴角,看著祁長憶濕潤的眼睛淡笑道,“饒了你們?但是你們嚇到本相養的兔子,該怎麼辦呢?”
幾個衛兵連連磕頭,“這……”
裴爭終於鬆開了手指,祁長憶白皙的小下巴被捏了這麼久,又出現了幾道指痕,他發現裴哥哥好像特彆鐘意他的下巴,動不動就要將他捏紅了。
伸手輕輕挑起簾子一角,裴爭湊過去懶洋洋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衛兵們一眼,“就免了你們的差事,發配邊疆充軍吧。”
丟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轎子重新啟程,向著行人熙熙攘攘的帝都街道走去。
又行進了一會,轎子在一處花紅柳綠的樓前停下,樓裡進進出出的都是些滿腦肥腸的中年男子,臉上還掛著油膩膩的笑容。
裴爭先掀開簾子下了轎子,直接向著樓內走去,察覺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語氣冷硬道,“磨磨蹭蹭什麼,還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