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小樓裡沒有動靜。
乘風以為裡麵兩人已經歇下了,便又敲了敲門。
門忽的被從裡麵拉開了,裴爭走了出來。
“主子,皇後娘娘那邊……”
“何事?”
“不知。”乘風拱手,“但是,二公主方才突然毒發,命懸一線,被宮裡的人接去了太醫院,皇後娘娘應該也聽說了此事。”
裴爭捏了捏眉心,提步要走。
乘風卻道,“主子,等等……皇後那邊,也宣了沈公子一同入宮。”
裴爭頓住,轉回了身子。
乘風以為他是要進去叫沈十九出來,誰知裴爭直接將門關上了。
走出後園,派了李玉親自去小樓中照顧著,然後裴爭便直接出了相府進宮去了,乘風也跟著同去。
一進皇宮,裴爭卻不急著去皇後的寢宮中,反而是來到了太醫院。
這麼晚了太醫院裡的人還沒有休息,燈火通明的。
乘風忽的就知道了裴爭來這裡是所為何事。
果不其然,裴爭進了太醫院沒有去找江逾白,而是直接找到了祁冰之所處的房間,推門進去。
乘風便在門邊看守著。
祁冰之正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她聽到聲音以為是小梅端藥來了。
“我說了我不喝,端走!”
床前站了個身影,擋住了大半的光線,不是小梅。
祁冰之看到裴爭後,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大人,您怎麼來了?您是知道我在這裡嗎?”
裴爭垂著眼眸看她,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他心中還有些疑惑,她一直這麼針對沈十九,莫非也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是不可能的。
像歸像,其他人不可能會有辦法去證實。
並且沈十九的麵貌完全改變了,在世人的認知裡就算是易容術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破綻的。
可是沈十九臉上帶的麵具又確實讓人看不出來。
他的那個神神秘秘的師父,一定有問題。
祁冰之見裴爭的目光透過自己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趕緊掙紮著坐了起來,不顧身體的難受拉了拉裴爭的衣角。
“大人,莫非,您是相信我所說的了嗎?”她咳嗽了兩下,“江太醫也看過了,我確實是中毒了,您是不是也相信我是被小人所害了?”
此話一出直接惹怒了裴爭,他伸手揪起了祁冰之的衣服,像扔破布一般就輕鬆將她扔到了床下。
裴爭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惹到了他的人,不管是年長老者還是體弱女子,他都不會放過。
“小人?”裴爭慢慢走了過去,“公主口中的小人,不知,是指誰?”
語畢,他已經走到了祁冰之跟前,靴子尖頭正對著她的手指。
祁冰之摔得腦袋暈頭轉向,口無遮攔,“自然,是,沈十九。”
靴底直接踩住了祁冰之的手指,她當即就痛呼起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裴爭腳下微微用力,“哢嚓”一聲,斷掉了一根手指,祁冰之已經痛得喊不出聲了,毒發挨摔再加上斷指,她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隻是這麼點小小的傷痛,就受不了了嗎?”
那她指使祁依柔對小人兒做過的事情呢?有沒有想過他受不受得了?
裴爭屈膝,又是“哢嚓”幾聲,其他的手指也一並斷裂了。
祁冰之再也支撐不住,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暈死了過去。
可是,從她的衣裙底下,卻慢慢蔓延著一片血跡。
門外的小梅早就想進來了,可是有乘風守著,她半步也進不得,急得團團轉。
她去找來了江逾白,指望著江逾白跟裴爭關係好,興許能幫幫自家公主一把。
江逾白趕到房前,看到乘風就直接暴躁了。
“你給我讓開。”
乘風當然一動不動。
“讓不讓!這是我的地盤,都得聽我的!”
乘風看著他,對於這種威脅眉毛都沒皺一下。
江逾白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起來。
“裴爭!你給我出來!我告訴你,皇後娘娘說了,要是二公主有一點差池就要了太醫院所有人的命!我要是活不成了你也得跟著一起死!還有你!”
江逾白指了指乘風,卻忽的被乘風握住了手。
他拚命往外抽手的空擋,房間的門就開了。
裴爭臉色如常,目不斜視的從裡麵走了出來。
乘風立即放開了江逾白。
江逾白往裡看了一眼,魂差點沒嚇掉,二公主居然倒在了血泊中,而且她的幾根手指明顯的扭曲著,模樣可怖。
“裴,裴裴爭!”
“放心,沒死。”裴爭腳步沒停,往外繼續走著,“你也死不了。”
江逾白被他嚇得根本就來不及再罵他了,衝進屋子裡就查看祁冰之的狀況去了。
而裴爭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迎著月色,向著皇後的寢宮走去。
……
李玉推開小樓門的時候,其實心中還有些憤懣與糾結。
這幾年來,他被大人安排在府中當差,是除了乘風之外大人的第二個心腹,但其實他也搞不懂為何大人會如此的信任自己。
這處小樓,已經空了三年。
也代表著裴爭的心空了三年。
李玉知道,裴爭每次回府,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小樓裡睡的。
李玉也知道,裴爭就算睡在了小樓裡,夜裡也總是會做噩夢的,會不停的叫著一個稱謂,一個名字。
但是,今日這小樓為何能容許他人入住?
並且,李玉不是傻子,看得出來這個沈十九與自家那個小殿下有多相像,說大人沒動其他的什麼心思,李玉第一個不相信。
小樓裡麵黑漆漆的,一進門就能聞見酒味。
兩人喝酒了?
就今夜發生了這麼多事,這麼危急的狀況下,還有心情喝酒?
點燃一盞燭台,李玉慢慢向著床邊走近,想看看床上的人有沒有更衣,有沒有吐東西。
幽幽的燭台照過去後,能看清沈十九隻穿了白色內衫,外袍是已經被人脫了的,並且他就算喝醉了睡相也很好,並沒有吐出來。
李玉放下心來,將燭台放在一旁,給床上的人兒蓋了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