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待看清了來人的麵貌後,趙隸棠身影一頓。
阿木勒招了招手,來人便被帶到了他身旁坐著。
“給趙將軍介紹一下,”阿木勒拍了拍來人的肩膀,笑著道,“這是我的親弟弟,蠻族失散多年的小王子,阿瀾月。”
阿瀾月?
趙隸棠看著端坐在阿木勒身旁的那人,穿著一身華貴的蠻族服飾,渾身上下都被精心的裝扮過了,一張素白的小臉更顯清麗。
“我的弟弟自出生起就因霍亂被人抱走了,隻知道他的臉上有一塊月牙的印記,這麼多年我苦苦找尋無果,沒想到竟然一直被我蠻族的敵人養在身邊。幸好,養的不錯。”
阿木勒收回了手,看著趙隸棠震驚的眼神,心裡就一陣愉悅。
月奴,哦不,是阿瀾月眼眶濕潤著,低下了頭不敢與趙隸棠對視。
他自己都沒有接受自己的身份,一醒來就被眾多蠻族人圍著要滴血認親,認親成功了之後,這些人便叫他小王子,處處供奉著他,卻也不讓他離開蠻族軍營半步。
他好幾次打算偷偷的跑出去,都會被幾個強壯的士兵抓住然後給押回營帳中。
蠻族軍營因為阿瀾月的事情,停戰了好幾天。
阿木勒好說歹說,想了很多辦法來勸自己的弟弟回去蠻族境內,可是阿瀾月不管怎麼說就是不願意回去。
最終阿木勒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原來弟弟是被趙隸棠救過一命,然後便一直跟在了趙隸棠身旁,他又逼問了阿瀾月幾次,便發現了一些不對的苗頭。
這不是對待正常的恩人該有的感情。
正巧趙隸棠送上了門來,阿木勒便留了他一命,想看看自己弟弟的反應。
果不其然,原本都已經快要放棄了的阿瀾月又開始慌亂不安了,幾次三番的想要逃去趙隸棠所在的營帳看望,都被人給抓了回來。
阿木勒對自己這個弟弟很有歉疚之意,放他一人在外流落了這麼多年,並且吃儘了那麼多的苦頭,現在還要如此卑微的留在一個人的身邊,哪怕那個人對他絲毫不在意。
蠻族首領的弟弟,草原上唯一的王子,不需要這麼卑躬屈膝。
“趙將軍,難不成認識我這弟弟?”
阿木勒故意問道。
趙隸棠深深呼吸了幾口,知道了他沒死,確定了他沒死,自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若是這個小孩真的死在了戰場上,真的死在了他的軍營中,那他才會備受煎熬。
“不認識。”趙隸棠彆開了眼,語調生冷。
阿瀾月一瞬間就抬起了頭來,盯著趙隸棠的側臉看過去,眼角的淚珠無聲的滾落了下來。
阿木勒道,“不認識,趙將軍盯著看這麼久?莫非是看上我弟弟了?”
此話一出,其他的蠻族將士們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看向趙隸棠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多了幾分曖昧。
“都說天朝人最講究禮儀教法,最討厭違背倫理天綱,這麼看來,趙將軍倒是像我蠻族人一樣,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開明的很啊,喜歡男人也不是什麼過錯不是。”
“是啊,男女都一樣,要是喜歡,就都娶回家養著,趙將軍堂堂的一國之將,又不是養不起。”
“喜歡就上,哪有那麼多廢話。”
“……”
四周亂七八糟的聲音一齊轟向腦海,在天朝的禮堂之上,何時有過這種不忌葷素胡言亂語的時候。
趙隸棠忍得拳頭都捏緊了,喉間一直懸著一絲血腥氣,吐不出也咽不下,燒的他雙眸都紅了。
“夠了!”
一聲爆喝使得眾人安靜下來,全場目光再次集中。
趙隸棠仰頭飲儘了一杯酒,混著血氣吞下,一直辣到了心口上。
“我認識他,他曾是我府上的小廝,我軍營的雜役,我戰場的逃兵,現在,又成了你蠻族的王子!而我,是你蠻族的敵人,俘虜,階下囚!”
趙隸棠說完最後三個字,手中的酒杯突然向著阿木勒砸過去,咬牙切齒道,“滿意了?”
阿木勒沒有躲閃,那酒杯砸破了他的額頭,滲出了一點血絲來。
一旁的阿瀾月抬著淚眼看趙隸棠,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的將軍,說他是逃兵。
他的將軍,看他的眼神滿是恨意。
阿木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來,好像沒有什麼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揮了揮手,“殺了吧。”
營帳外麵忽然就衝進來幾個士兵,急衝衝的上前拉著趙隸棠就要往外麵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