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過來,捂住阿瀾月的口鼻,把他往身後緩緩拖去。
阿瀾月隻愣住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這熟悉的感覺是將軍!
趙隸棠一邊看著兩邊狼群的動靜,一邊儘可能緩慢的帶著阿瀾月一同移動,兩人終於移到了遠一些的距離。
趙隸棠鬆開了懷裡的人。
阿瀾月回過身來看著他,眼眶盈盈的濕了,可是又竭力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將軍,你沒事吧……”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隸棠,迎著月色能夠看清,趙隸棠身上的衣袍有好幾處裂痕,並且都在往外流著血,最為嚴重的是趙隸棠的左腿,上麵已經是一大片猩紅了,看樣子像是被咬中了一口。
阿瀾月心中一疼,急忙想蹲下身子來替趙隸棠查看一下傷勢,卻被趙隸棠抱住猛地往後一倒。
隻聽見後背呼的一陣風聲,剛才那頭最大的沙漠狼幾乎貼著阿瀾月的後背掠過了。
趙隸棠手一撐地扶著他站穩,然後就把他拉到了身後,手中持著一把短刀,上麵沾著狼毛和狼血。
趙隸棠已經被這群狼追蹤了很久了,跟它們也搏鬥過幾回,單槍匹馬的殺死了兩頭狼,可是剩下的狼卻是更加盯緊了他,他不願把狼群也引回去,便一直沒有回去找阿瀾月,但其實他已經找到了能夠破解迷路死局的路線。
對麵的狼群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知擺成了個什麼陣勢,開始向著兩人的方向衝過來。
趙隸棠起身揮刀,狠狠紮中了一頭狼的眼睛,鮮血頓時彪了他滿臉,他卻毫不手軟的繼續用力,直到把那顆狼頭劈成了兩半。
其餘的狼對夜空哀嚎,隨即更加猛烈的發起圍攻。
趙隸棠一邊護著身後的人,一邊還要刀刀斃命,再加上他的腿本就已經受了傷,幾番回合下來,雖然又殺掉了兩頭狼,身上卻也受了不少傷。
眼看著一頭狼悄悄繞到了趙隸棠的視覺盲點,然後就要飛撲過來咬他喉嚨,阿瀾月來不及思考的就衝上前,拿自己的胳膊擋了過去。
尖牙刺破皮肉,劃開一長道血口,阿瀾月疼的幾乎暈厥過去,趙隸棠看到他胳膊上流下來的鮮紅,眸中殺意更甚,把剩下的幾匹狼儘數殺掉了。
最終,因為傷勢過重體力不支,趙隸棠手中的短刀掉了下去,隨之昏迷。
趙隸棠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晌午,日光高照。
廝殺現場一片血肉橫飛,自己身上也處處重傷,好幾處的傷痕深可見骨,但是現如今都已經被人細心的包紮好了。
被咬過一口的那條腿應該是傷勢最重,現在還是痛得厲害。
“將軍,你醒了!”
阿瀾月一直抬手替趙隸棠遮擋著頭頂的陽光,現在看到他終於醒來,眼中滿是驚喜。
“來,將軍,你先喝口水吧。”
阿瀾月單手去給趙隸棠喂水,因為他的另隻胳膊也受了重傷。
趙隸棠嗓子確實乾得難受了,他喝了一小口水後,便把水壺推給了阿瀾月。
阿瀾月笑著把水壺擰上了,“將軍,我剛才已經喝過了。”
趙隸棠點點頭,沒有言語,隨後又看了看阿瀾月胳膊上的傷勢,也已經被他自己包紮好了。
幸而阿瀾月身上還一直帶著先前給趙隸棠治傷時用的藥物,但其實藥劑的量已經所剩不多了,阿瀾月全都給趙隸棠用了,自己胳膊上的傷隻是用布包起來了而已。
兩人又稍稍休息了一會,便不得已起身趕路了。
現在他們沒了馬,水也所剩無幾,隻能靠著雙腿走出這片荒漠。
趙隸棠帶著阿瀾月繞著幾座沙丘胡亂的走著,像是在走什麼陣法一樣,走了大半天之後,兩人終於算是繞出了那片死亡地帶。
可是等待他們的,還是茫茫沒有儘頭的沙丘,沙丘,沙丘。
因為趙隸棠腿受了傷,並不能走得很快,不然傷口會被撕裂的更大。
阿瀾月一直攙扶著趙隸棠,兩人的身體緊緊依偎著,趙隸棠也將手一直搭在阿瀾月的肩上。
渴了時,兩人會輪流喝一口水壺中的水,其實隻是濕潤一下乾涸的嘴唇而已。
縱使這樣,水還是在第三日的晚上被喝光了。
這一晚的月光很是皎潔明亮,兩個筋疲力儘的人,仰躺在一處沙丘上,看夜空,看星星,看月亮。
看著看著,趙隸棠突然開口喚了一聲,“阿瀾月。”
“將軍……”阿瀾月聲音很輕,似乎是沒什麼力氣了,“我在……”
“我好像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