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情緣!
再說惠能接過釋慧大師的書信,與眾僧分彆後,行至洞口崖樓山前,在即將離開新州縣境的一刻,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雙腿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腳步,心裡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似的。
原來,他的心一直放不下小蘭,想去跟她告彆一下。
惠能一陣風似的往回跑,直奔後梁村而去……
一路上,樹影婆娑,陽光明媚,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卻吹不走他對小蘭深深的思念與眷戀,他就這樣奔跑在藍天下,近了,近了……此刻,後梁村已遙遙在望,
村前那間青磚瓦屋就在眼前,大門口懸掛著“李府”二個燙金大字赫然映入眼簾,門外的人卻要和李府告彆了,這是多麼難言的悲傷!
惠能昂望著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燙金大字,眼眸泛起了淚光,倔強的他終究沒有再讓眼淚滴下。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阿蘭妹,就算此後一彆天涯相隔,沒有機會再相見,我也不會忘記你的!
彆了,我的恩師;
彆了,我的師母;
彆了,我的阿蘭妹;
彆了,我的難忘青春歲月,那些激情燃燒的日子!
他忍住了眼淚,一轉身,正欲離開李府之際,隻見李小蘭已站在了他的麵前。
“阿能哥,人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小蘭自那天從舊朗村回來,把這天所經曆的事一五一十向她爹娘說了。李學儒聽後,非但沒有橫加阻止,反而表示讚成惠能此舉。
為何李學儒會如此識大體,讚成惠能北上黃梅東禪寺求佛法的呢?
原來,李學儒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胸懷和見識自然高人一籌——
李學儒,才高八鬥,舉人出身,皇上特賜他“同進士出身”,年輕時曾官至禮部尚書,他在人生的大考場上,由於看不慣朝中大臣趨炎附勢,深知伴君如伴虎,遂辭官不做,歸隱泉林,辦私塾,教書育人,是後梁村乃至新州德高望重的塾師,坐堂執教二十多年,桃李滿天下,新州劉刺史是他的其中一個弟子。
李學儒在唐朝科舉製度考試中,雖然未能大遂平生所願,考取最高功名——進士及第,卻也得了個同進士出身。
李學儒出生於嶺南新州後梁村一戶李姓的“書香世家”。一出生,李家就按“科考取官”模式對他進行培養。
自隋朝創立科舉製之後,李學儒三歲時,祖父李文興就開始教他學《三字經》、《千字文》等,“進士夢”是他李家曆代的進身仕途夢想。
在唐朝時期的讀書人喜歡參加的科目還是明經科和進士科。明經主要是以儒家經學為考試的內容,在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古代曆代統治者注重用儒家學說統一人們的思想,這也就是明經科受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與明經科同樣重要的就是進士科,唐朝初期,進士科主要時務策五道,文章詞華的優劣來作為考試的標誌。在這個注重文學的時代氛圍中,許多還沒經過吏部銓選的任命為官員的進士,身穿百姓的衣服救被人們視為未來的卿相。
進士科吸引了很多的讀書人來應試,導致競爭激烈,及第難度大。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樣的說法,如果三十歲考上明經就已經老了,五十歲考上進士還是很年輕的年齡。可見進士科的考試難度要比明經科大。
按照唐朝的科舉考試製度,獲得舉人資格的考生就可以上京參加會試。
會試取中了,稱為進士。
中了進士,就可以名正言順做官,一部分優秀的選入翰林院,稱為翰林,這是最高“學術職稱”,一般的進士至少也可外任知府,這是古代文人士子為之奮鬥的人生目標。
而李學儒的父親李劍青自小不僅好學,而且聰明過人,過目成誦,家裡的書看完,常走數裡新州書院借書,其勤奮好學可見一斑,不難看出他從小誌向就遠大,所以博覽群書。
李劍青在他二十歲的時候應鄉試中解元。
三年後,入國子監讀書,深受器重,名氣日盛。
再三年,複試於禮部,名列前茅,但因其孩童時爬樹時臉上被樹杈劃了一下,留下一道傷疤,考官嫌其不雅,隻賜得個殿試二甲第一登進士。
後來文名遠揚,擢升翰林院學士。
在掌翰林院的年月裡,由於他才識過人,廣集諸子百家有關治國濟民之說,精心鑽研,著書立說,尤其是對治國理政,發展經濟方麵做出新見解。
李劍青的這些成就都是因為其人好學,他是活到老學到老,導致晚年“右目失明”,但是他“猶披覽不輟”。
因此,當朝有的文臣說,聰明隻是很小的因素,作為一個過目成誦的人,也是靠的勤奮和毅力;有的讚他“以博綜聞”;更有的認為李劍青“不僅為新郡之大人物,乃中國史上名人也。”
李劍青在各個領域都有非常深的造詣。可謂之通儒,在文學方麵有“詩文滿天下”的稱號,但他自己以精通經濟而自負。
李劍青不僅學識淵博,在人品上也是非常值得稱讚的,他的民族思想浸潤著深厚的中國傳統的禮儀文化精神。唐代史學家譽他為“中興賢輔”、“當代通儒”。後病逝於京城,終年七十七歲。
……
而李學儒他本人,繼承了祖輩的遺傳,才學超群,公元618年,在鄉試中考取了舉人,獲得了參加會試的資格。
心懷天下的李學儒,三場考罷,他的卷子雖然獲得了考官的好評,卻沒能中榜。
李學儒隻好打點行李,南歸故裡。
李學儒這次進京城赴考,雖然沒能中榜,但卻有二大收獲。一是他在這裡遇到了伯樂——李淳風。
李淳風在朝廷以賢良科目召試對答策問的一千餘人中,他名列第一。兩人共論時事,相談甚歡,引為至交;二是歸家途中,沿途考察各地時務,民情了然於胸,見識大為增長。
初唐開元公元621年,前度李郎今又來。
這一次,李學儒差一點就被錄取了。
同考官極力推薦他的卷子,主考官也認為這名考生“言有體,不蔓不枝、次暢、三順、詩妥。二場尤出色”,準備以前十名錄取。
然而臨揭榜時,考官發現嶺南多錄了一個名額,而中原尚未錄滿,為了平衡,撤去了李學儒的進士資格而補給了中原,他又一次名落孫山。
後來,為了安撫李學儒,主考官給他一個“謄錄”的職務,讓他進入翰林院隊伍。
可是,心高氣傲的李學儒不願意擔任這樣抄抄寫寫的職務,他還要搏一搏,於是拒絕了。
又是一個三年後,李學儒第三次參加會試。
這次考試,李學儒可謂得心應手,下筆如有神助,發揮得淋漓儘致。
但主考官批他的答卷上出現了一處明顯的錯彆字提拔的“拔”字,寫成了點撥的“撥”字。
這一次,竟是一字之錯,又名落孫山。
正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進士,是有科舉以來中國封建社會做官的“門票”,考不上進士,李學儒就失去了一條進入官場的陽光大道。
為此,李學儒陷入了苦悶和失落之中。
李學儒才高八鬥,才壓群儒,三次參加會試,都名落孫山。
當時,北京城有一位高士有感於此,仰天歎道新江北流,惜九曲十八彎,學儒雖有狀元才,但沒有狀元命。惜哉、惜哉!
沒有走過科舉之路,未曾考中進士,儘管你做了高官,也會被視為非“正途”出身,會被同僚瞧不起。
李學儒三次會試均名落孫山,雖然以雄才大略、經世致用的實學官至禮部尚書,後來皇上特賜他“同進士出身”。
但是,他也常常被朝中官員譏諷、嘲笑,連他首次赴京認識並視為至交、伯樂的李淳風也曾在一次知己聚會時,酒後譏笑他為“破例尚書”。
因此,李學儒對那些進士及第沒有經世致用實學的官員也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而且還留下了“舉人強於進士”的高論。
如果有人來見他,遞的名帖上寫的什麼“進士”頭銜,他可能要晾人家半天;
如果名帖上寫的是“秀才”或“舉人”,他不但會優先考慮接見,還有可能樂嗬嗬地過去與之握手,暢談一番,這是李學儒同病相憐,與他們有“共同語言”的緣故。
雖然李學儒沒能在科舉路上圓了“進士夢”,但皇上特賜他“同進士出身”。
李學儒由於看不慣朝中大臣趨炎附勢,遂產生不在朝上為官,做地方父母官的念頭,並向皇上奏明。
皇上準奏,被朝廷派到肇州任知府。
李學儒飽讀四書五經,有經天緯地之才,雖不做京官了,但做個知府太守地方父母官,日子倒也過得消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