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下午四點,便又冷又昏黃,
我將用一杯酒灌溉我的心田。
多麼快,人生已到嚴酷的冬天。
看到這幾句詩時,徐暢然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加快。這麼多天來,在迷迷糊糊的狀況中,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像這幾句詩那樣抓住他的心。
徐暢然在前世有不少遺憾和憋屈,特彆是等待和期待的時間太長了,或者說順從社會的一些一貫做法,很少作為一個獨立的主體展開行動,他似乎還沒有體會到生命的奧秘就突然離開。這些詩句戳中了他內心的隱痛,似乎正伸出一雙軟軟的小手撫摸著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傷口。
接下來他又被這幾句抓住了
我愛在雪花飄飛的不眠之夜,
把已死去或尚存的親人珍念,
當茫茫白雪鋪下遺忘的世界,
我願意感情的激流溢於心田,
來溫暖人生的這嚴酷的冬天。
這幾句詩仿佛有無儘的意蘊,令人沉思。讀完這幾句,徐暢然就像一個出廠不久的機器人,以讀詩的方式注入了電流,徐暢然真正的重生開始了。
徐暢然揚起手中的書問“老板,這本書多少錢?”
“十元”老板掃了一眼,乾脆地說道。
老板挺在行,這價格,既不過高,也不算低,很符合這本書目前的身價。徐暢然不由暗地佩服,馬上掏出十元交給老板,拿了書出門。
以後幾天,徐暢然又走了家書店,希望能找到幾本符合他現狀,讀起來有感覺的書,不過,失望大於期望,隻買到一本薄薄的《道德箴言錄》,這是17世紀法國作家拉羅什富科所著,徐暢然在前世曾經於大學畢業後的一年時間裡讀過好幾遍,不過現在他隻記得其中一句
年輕而不優美,優美而不年輕,都是沒有用處的。
徐暢然在寢室裡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腦海裡充滿了各種畫麵,基本沒有睡著。
他翻了個身,發現寢室裡有個人,門口床位的郎偉強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床邊吃東西。
聽見動靜,郎偉強走過來,站在床邊“還沒吃午飯啊?”
“還沒。”
“來,吃根香蕉。”
郎偉強遞過來一根香蕉,徐暢然也不客氣,翻身下床,接過來就吃。
“你們二班好像讀文科的……”徐暢然問。
“是很少,隻有4個。”郎偉強接著說。
“你怎麼來讀文科了?”徐暢然問。郎偉強人高馬大的,樣子也很沉穩,倒像是讀理科的樣子。
“嗬嗬,我是想讀文科。”
郎偉強打了個哈哈,徐暢然沒有多問,隨便地聊了些話題。
正聊著,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打著一把遮陽傘。白色高跟,鮮紅的裙子,紮一件紫色的綢襯衫,右肩挎著一隻白色的小皮包。
女人20多歲的樣子,身材苗條,姿態優雅,一頭波浪長發,她微微彎著腰,朝門裡張望,徐暢然和郎偉強都轉過頭去。
女人笑了,雙眼灼灼地望著徐暢然說道
“今天這麼早就來學校啊!”
徐暢然腦中一片空白,沒有說話,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這時他聽見郎偉強的聲音
“杜老師,快進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