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太陽已經跳出雲海,光線開始照射過來,嚴曉宏和何方宜的發際被光線照亮,形成一道金黃色的輪廓光。唉,沒有帶相機記錄下這一刻,多麼遺憾,現在,隻有在自己心裡記住她們這一刻呈現的青春的光輝。
兩個女生祈禱完畢,嚴曉宏戳了何方宜腰間一下,又指著前方的江離離和尹飛揚,他們兩人都在鐵鏈邊上,尹飛揚站在一個水泥柱前,一隻手抱著水泥柱,另一隻手抓著江離離的手。
太陽的全身都已經跳出雲海後,有些人開始離去,江離離和尹飛揚也回來了。
“我看見一個小鬆鼠。”江離離說道。
“真的啊?你怎麼不抓住它。”嚴曉宏笑著說道。
“抓不住的,在懸崖上。你們也該過來。”江離離說道。
“算了,徐暢然如果有三隻手的話,我們還可以過去。”嚴曉宏說道。
“切。”江離離說道。尹飛揚站在一旁,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天光大亮,此時雲海已經失去神秘的氛圍。人們紛紛往回走,5個人也隨著人群往索道口走去。徐暢然和尹飛揚走在女生們後麵,隔了幾米的距離。
“剛才你牽著她的手?”徐暢然下巴往前點了一下,問道。
“嗯,我是怕她一時衝動。”尹飛揚回答。
“怎麼會呢?”
“你是沒到邊上去,說實話,我往下麵看了看,都有點想跳下去。”尹飛揚說道。
“嗯。”徐暢然點點頭,表示理解。有這種心理並不奇怪,隻是正常人都能克製住,不會做出真正的行動。“江離離她不會的。”徐暢然說道。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暢然。”尹飛揚看了一眼前麵的女生,小聲說道。女生們裹挾在人群中,離他倆更遠了。
“什麼事?”
“這事你不要對彆人說。江離離爸媽的關係不好。”尹飛揚湊近說道。
“為什麼?”
“她爸爸以前是雲州師專中文係的副主任,跟女學生……後來女學生把他告了,他的副主任也下了。”尹飛揚小聲說道。
現在,徐暢然明白尹飛揚當時為啥要去追江離離了,他這點心思還真縝密,而自己完全不知情。要是知道江離離處於這種家庭關係中,他也會追出去,而且可能更擔心。
雖然人很多,大夥移動很慢,徐暢然還是覺得這次看日出很值。為了短短的幾分鐘,人們經過多少曲折才能爬上來看到啊,但還是覺得值。
它喚醒的人體內埋藏著的“宇宙意識。”不管一個人在社會中如何狂妄,或者如何卑微,在看到日出的那一刻,他不過是個宇宙間的生物,從社會動物到宇宙動物,在那短短的幾分鐘裡最明確,他還得遵循一些宇宙間的定律,而這些定律會最終打敗社會上那些流行的定律,而人們常常被這些流行定律束縛和為之苦惱,在宇宙意識得到喚醒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也得到了解放。
峨山的海拔不到3100米,但日出雲海卻很壯觀。明明山頂是陽光普照,紫外線強烈,坐索道往下行,出索道後,發現居然是陰天,而且一副要下雨的樣子,大家都直呼驚奇。
其實無須驚奇,世界原本如此,隻是人不自知而已。人,要不斷認識自己的處境,認識自己在宇宙中的命運,而小說,就為那些不方便出門或不想出門的人了一種簡單廉價的認識工具。
在下山的過程中,徐暢然有了一個新的小說構思,格局比較大,涉及到人類整體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