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華!
晚上十點,徐暢然背著雙肩包,獨自從榮城火車站登上開往燕京的火車,那種感覺,就是闖蕩天涯。
其實,不過是到燕京參加《少年文學》舉辦的夏令營。
楊嫣寄來的通知函拿給謝新芳看了,謝新芳眼睛盯著通知函,很長時間沒有動靜。
都高二了,還要去參加夏令營,怎麼回事?
徐達國支持徐暢然參加夏令營,去趟燕京,就是見世麵,彆人家的孩子還得家長陪著,花錢去燕京,現在人家花錢讓徐暢然去玩,豈有不去之理?謝新芳隻好同意了。
謝新芳盯著通知函發楞的時候,徐暢然也意識到,他的行為不可能總是讓謝新芳滿意,人生目標的衝突會在以後顯現出來。對謝新芳來說,徐暢然讀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找個好媳婦,這輩子就足夠,但徐暢然肯定不會這樣做。罷了,想多了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吧,燕京之行,值得期待。
臥鋪車廂中鋪,把雙肩包放在行李架上,徐暢然爬上鋪位躺著。車廂裡燈光有些暗,不斷有旅客帶著行李進來,嚷嚷著尋找鋪位,徐暢然閉上眼睛,享受著喧囂中的平靜。
徐暢然也算是個火車迷,喜歡坐火車在山川中奔馳的感覺。尤其對於從榮城到燕京要翻越的秦嶺,他認為是華國最美麗的火車線路之一。可惜,現在是晚上,看不到窗外的風景。
人與人的感受是不同的,有的人感受多,有的人感受少,徐暢然自認屬於感受多的一類人。對於夜晚在呼嘯的火車臥鋪上睡覺,徐暢然把它視為一種難得的享受,一旦碰到機會,就貪婪地體驗著,所以他覺得,坐火車,尤其應該一個人,享受那種獨行人生天地間的感覺。
一晚上醒來好幾次,做了很多夢,但都記不住,隻是這些夢都生猛清新,醒來後讓人回味無窮,而不是惆悵傷感。
早上6點鐘,徐暢然從床上爬下來,趁人們還在睡覺,去盥洗間洗臉刷牙,回來時發現天光已亮,窗外竟是小雨淅瀝,令人欣喜。徐暢然趕緊放好洗漱用具,坐到窗前,望向窗外。
列車一直在山穀間行進,一條清澈的溪流時隱時現,那應該是從秦嶺山區流出的乾淨溪流,在雨水的洗滌下更顯清新。溪流的一邊是陡峭的山體,沒有人跡。徐暢然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些景色,生怕它們轉瞬即逝。
終於,列車進入地勢稍平的河穀地帶,雖然清新依舊,但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房屋和人煙。這裡,應該是陝溪省地界了。
中午12點,列車到達大站溪安市,陝溪省的省會。徐暢然又爬上鋪位,開始午睡,溪安之後的風景,以缺乏層次的平原為主,他興趣不大。
傍晚,列車到達終點站燕京站。從火車站出來,地鐵口下去,坐2號線,到西直門站出站口,在文慧園找了個經濟型酒店,108元一間房,因為是旅遊旺季,不打折。
安頓好行李,洗個澡,出得門來,夜幕降臨,人行道上熙熙攘攘。徐暢然找了個人氣頗旺的小飯店,點了個水煮肉片,一個青椒土豆絲,一瓶冰凍啤酒,飽餐一頓。
吃完,在人行道上慢慢走著,這隻是一條小街,和京城那些車流擁擠的大馬路氛圍迥然不同,洋溢著生活氣息。一連串的地攤,穿拖鞋散步的年輕女人,椅子上坐著的老人,抱小孩的年輕夫妻,徐暢然觀察著他們,心底有一份豪情在緩緩升起。
燕京,我來了!
第二天上午,徐暢然背著雙肩包,走出小街往左轉,越過一條馬路,來到對麵的燕京師範大學招待所,在招待所大廳找到了《少年文學》夏令營階段處,填了一張表格,正式報到。
報名的人陸續到來,一共16人,來自全國各地,大學生、高中生、初中生都有,高中生最多,12人,大學生隻有一人,還是個大一的。
大家呆在一邊,等著下一步安排,有幾個人小聲交談著,多數人都獨自呆著。徐暢然站得遠遠的,偶爾朝這幫人看一眼,他倒是想和楊嫣見個麵,以往都是打電話,這次終於可以見麵了,她卻在東北出差,要過兩天才趕回。
一個長得很結實的小夥子,老是朝徐暢然這邊望,終於,他朝徐暢然走過來了,“你也是來參加夏令營的?”他問道。
“嗯。”徐暢然微笑著回答。小夥子的穿著引人注目,一雙塑料涼鞋,藍褲子、白襯衫,寸頭,樸實的表情,一眼可看出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家離縣城起碼50公裡以上吧,現在縣城的小夥子都沒這樣穿著的了。
“你是哪個地方的?”小夥子問道。
“雲州市。”
“哦,我們挨著的,我是陝溪,陽縣。”小夥子說道。
“哦,是的。”徐暢然看了他一眼,產生了點興趣,不知昨天坐火車經過陽縣沒有,莫非他真的是大山裡的孩子?
他為什麼會找上徐暢然聊天呢?是不是徐暢然看著比較隨和,而其他孩子都有點高冷?
一會兒,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人過來帶大家上樓進房間,兩人一間,小夥子連忙對徐暢然說道“我們兩個一間吧?”徐暢然點點頭。
進房間後,安頓好行李,閒來無事,坐在床沿交談,徐暢然了解到,小夥子叫魏顯東,同樣是高二文科生,馬上讀高三,就讀陽縣某鎮上的農村中學,父親是鄉村民辦教師。
魏顯東受父親影響,從小喜愛文學,以當地一個老人少年時的經曆寫了一篇小說,發表在今年3月號的《少年文學》,文風清奇,內容反映出曆史的厚重,得以選入夏令營。
“我好像昨天下火車時看見過你。”魏顯東說道。
一問才知,他和徐暢然坐的是同一列火車,不過他坐的硬座,徐暢然坐的是臥鋪,他究竟在什麼地方看見徐暢然,就不知道了。
雖然報到是今天上午,但如果昨天抵達燕京,也可以到招待所住宿,由雜誌社報銷,徐暢然選擇的是自己找住宿,而魏顯東選擇的是在燕京火車站候車大廳的椅子上坐著睡了一晚,今天一早從火車站坐公交車趕過來的。
“那你趕緊睡會,吃飯時我叫你。”聽完魏顯東的講述,徐暢然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