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華!
塔吊漢子開始講故事,周圍的人饒有興味地聽著,塔吊漢子每講幾句就盯著徐暢然,像是給他一個人講。??要看?書·1·
故事開頭提到一個大家都比較熟悉的名字,其人經常出現在電視和報紙頭版,在華國當時的排名能進前十。但故事的主人公卻是一個中年婦女,是這人的侄女,很普通的樣子,扔燕京大街上沒人認識。
一天,這位中年婦女出門辦事,那時燕京流行麵的,她叫了一輛麵的,說出目的地,麵的師傅開價20元,中年婦女答應了,上車出發。
車開到一半,中年婦女讓麵的師傅停一下車,進了旁邊一棟樓房,說是去送一件東西,很快又出來,車子繼續朝目的地駛去。
到達目的地,中年婦女掏20元付車費,麵的師傅不接,說要給40元。中年婦女說事先講好的20元,怎麼到站就翻倍了?那漢子說一趟是20元沒錯,但你中途下了車,然後又上車,算兩趟。
婦女說就耽擱幾分鐘,也不至於翻倍啊,你當時不說,到地兒了再漲價,這樣不行吧。
漢子說規矩就是這樣的,下了車又上車,就是坐了兩次,還用得著說嗎?
婦女說你這沒理,我就給20元。
漢子說40元不講價,少一個子兒你今天彆想走!
婦女說那好,我們到附近派出所說理去。
漢子說去就去,你走前麵,我後麵跟著,派出所就在那邊。漢子手朝那邊一指。
兩人到了附近的派出所,一進門,麵的師傅就和所長遞了煙,兩人一邊笑嗬嗬地聊著。婦女說了事情經過,所長發話了,你這是坐了人家兩趟車,怎麼能給一趟的錢?何必呢,40元也不是個事,給了就走人唄。
婦女一聽來氣了,你們倆原本就認識,你幫著他說話,40元是不多,我偏不給,沒有理由。一看書?
不給可以,你今天出不了這門。所長也來氣了。
婦女說:我打個電話。
可以,隨便打。所長說道。
過了好一陣,一個老頭子來到派出所,他就是中年婦女的父親,也是那誰誰的親哥,據說模樣還有點像,但一個70多歲的老頭子,沒人把他當回事,所長當然也沒朝那方麵想。
老頭子情緒很激動,一進門就嚷嚷,“這是什麼理啊,還講不律?你們所長是誰,我找他說話。”
“老爺子,找我乾嘛?說話小心點,不然你也走不出去,今晚得在這兒過夜了嘿。”所長迎上去,旁邊麵的師傅笑眯眯地看著這場好戲。
老頭子和所長爭吵起來,也不知誰先動的手,兩人推搡起來,老頭子不是對手,被推了個趔趄,老頭子站穩身子,抹了下額頭,說道:
“我打個電話。”
“打吧。”所長大大咧咧地回應。
老頭子打完電話,就和女兒在屋裡默不作聲地呆著,過了一會,有車子開到外麵,不是一輛,接二連三地來,像開會一樣。
還有特警把屋子圍住,不許人出去,所長和麵的師傅知道大事不好,但來不及了,分局副局長帶著人進了屋……
對這事,所長希望和解,願意拿出10萬元,但是中年婦女說,一個子兒不要,堅決走法律程序。
最後,所長進去呆了一年半,公職也沒了。當然,麵的師傅也受到了懲罰。
塔吊漢子講完了,一乾聽眾如癡如醉,臉上掛著傻乎乎的微笑,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這種權力反製權力的故事最能點燃他們的血液,仿佛給他們暗淡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徐暢然臉上也掛著滿意的微笑,顯出很過癮的樣子。
“是什麼罪弄進去的?”徐暢然問道。
“瀆職罪。”
徐暢然點點頭,應該是這個罪。還真是治啊。這個故事一出,塔吊漢子占了上風,徐暢然心服口服。
塔吊漢子在徐暢然詢問下說出了他的收入,他伸出三根手指頭,這個數字讓其他幾位泥水工和小飯館學徒工羨慕,塔吊漢子也提到自己工作的特點,技術要求高,安全要求高,不是那麼容易乾的活,神情頗為自信滿足,可謂一技在手,生活無憂。他也提到了一些麻煩,比如在塔吊上一呆幾個小時,身體無法動彈,想方便也不方便……
傍晚,乞討的人出現在車廂,胸前掛著一個爛挎包,一路要過來,向每個人都伸出手,令人生厭,好在乞討者也不糾纏,你隻要擺擺手或者把頭扭向一邊,他就過去了。
然後大家說,夜裡過廣元前麵一段路時,要提高警惕,過那段路正值深夜,比較亂,有些人吃過虧,有人講起一些事例,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熟睡的人身上掏包,大家都不敢聲張,因為對方手裡拿著刀,聽得徐暢然心虛。
夜裡四點過,徐暢然從亂夢中醒來,好像已經到了那一段多事之路,車廂裡的人基本都在睡覺。
這時從前方傳來吆喝聲,“大家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啊。”兩名警察在過道上走著,走近後徐暢然朝他倆瞄了一眼,腰間彆著手槍套,槍把子上係著紅綢,很醒目,顯然是為了提醒大家,槍套裡有家夥。
兩名警察吆喝著走到下一節車廂去了,徐暢然可以確定大家講的那些盜搶故事是真實的了,槍套上的紅綢讓他感覺回到了遙遠的戰爭年代。
這讓徐暢然很矛盾,也有點沮喪,坐這種車廂可以接觸到華國最現實、最豐富的生活,對寫作者來說,頗有價值,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環境,尤其是乞討者和危險路段的情況出現後。
早上七點,列車到達蓉城,走出車廂後,徐暢然大口呼吸著,這三十多個小時有一種穿越時光的感覺,他以後不會再主動買普快硬座票了,但又暗中希望被迫坐這種車,大家擠在一起,有一種相互交流和得到認同的渴望,而且有暗中的攀比,這種經曆令人難忘。
徐暢然立即到售票口買了回雲州的車票,他事先給謝新芳打電話說可能要晚幾天回家,現在必須立即趕回去。
回到家,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中午吃著謝新芳做的豐盛的飯菜,竟有一種劫後逢生的感覺。
普快硬座就是華國底層社會的縮影,一幕幕場景令人感慨,又令人心情沉重。為什麼大家對塔吊漢子講的那個故事感興趣,因為他們都像那個中年婦女的前期一樣,被人隨意地撕扯著,除了拚命,斷無翻盤的機會,而中年婦女最後翻盤,實乃人間傳奇,美夢兌現,故事的結局,就是一乾聽眾心中的大夢吧。
晚上,徐達國下班回來,飯菜更加豐盛,三個人都吃得油光水滑的,徐達國朗聲問道“想不想學摩托車?暑假我包教包會。”
謝新芳一筷子打過去,“作死啊,叫暢然學摩托車!”徐暢然順勢婉拒,表示學了也沒機會騎,而且自己也不喜歡,將來也不想學車開車,如果二位想買小車,他可以資金。
“我不開車,我坐飛機。”謝新芳說道,她和學校幾個老師的xc之行定在7月下旬。
“算了,我還是騎摩托。”徐達國說道。他和工友們組織了六、七輛摩托,準備十月黃金周跑一趟西安,這是個大動作,謝新芳和徐暢然一再囑咐他注意安全。
父母倆現在都喜歡往外跑,這是好事,是生活舒暢和心情愉快的表現,不過徐暢然現在沒有那些心思。吃完飯,他就回到自己房間,繼續寫蔡警官係列小說第四篇《迷霧》,已經寫了兩萬字,明天拿到網吧裡傳到論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