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暢然給尹飛揚打了個電話,提到父親徐達國下崗的事情,工作近30年,突然不上班了,生活節奏打亂,而且人不到50歲,完全退下來又早了點,尋思給他找個工作。
尹飛揚曾經提過蘭盾公司有個劉科長,是他父親以前的同事,可以幫忙找個保安工作,徐暢然覺得這個工作沒任務、沒壓力,很適合徐達國的情況,就是時間耗得多點,估計也不是問題。
尹飛揚一聽就說:“這個沒問題,不用找我爸,我給劉叔叔打個電話就行,喊他一定上心,那邊工作機會多,肯定沒問題,對了,你得問問你爸,是不是真的願意去啊……”
“那這樣,我們兩邊分彆聯係,你先跟劉科長打招呼,我也跟我爸說一聲,然後再聯係。”徐暢然說道。
放下電話,徐暢然撥通徐達國的手機,徐達國聽徐暢然說明情況,立即表示願意,徐暢然猜得沒錯,他就想出去呆著,不想在家看電視和下廚,當然,下廚可能還是情願的,說明他是有用的人,而看電視則是無用者的生活方式。
“爸,銀行保安工作很枯燥的,就在那一小塊地方轉來轉去,還要值班……”徐暢然覺得,要是徐達國能接受完全退休,自己找些樂子,是最好的,用不著去受那些罪,也沒幾個錢。
“哦,你莫管那些,這個工作不錯,我願意乾。其他的我乾不來,這個我可以乾好。”徐達國連忙說道。
徐達國既然願意,徐暢然又和謝新芳通電話,問她的想法。謝新芳說,他願意乾就讓他去,現在在沙發上看電視,經常腦袋歪著睡覺,睡多了也不好,還不如在銀行門口看人。
放下電話,徐暢然沉思了一會,郎怕入錯行,徐達國就是個例子,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他缺乏變通,一條道走到黑,30年基本沒有自己的想法,都是被命運拖著走。
不過這樣說也有不妥的地方,他那幫工友,變通成功的有,但沒幾個。而且,徐達國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如果他願意在家呆著,徐暢然可以把雲州那間店鋪的租金給他當退休工資,問題是他就想出門找份活乾。
徐達國想找工作,一方麵是文化水平不高,沒什麼業餘愛好,另一方麵,還是憋了一股氣,在工廠裡呆一輩子,最終像抹布一樣被甩到社會,不甘心混吃等死,總想發揮點餘熱,那怕是沒幾個錢的工作,也算有點用處吧。他不是為了錢,就是想有一種“我還對社會有點用處,這份工作還需要我做”的感覺。
也好,從精神健康的角度,徐暢然也同意徐達國去乾保安工作。
一月下旬的一個周六下午,徐暢然在學校南門等著王筱丹的到來。
他穿著一件新棉服,來自美國的湯米男裝,是在當代商城買的,價格接近1000元,淺咖啡色,簡潔、成熟的歐美風格,麵料柔軟,還有點光滑,摸著就知道是高檔麵料,剪裁得當,穿上去一點不顯臃腫,精神煥發的樣子。
穿上這件衣服,徐暢然才意識到自己前幾個月過得有點迷糊。一個人的服裝,真的能反映出精神麵貌。
王筱丹遠遠地走過來,同樣拎著一個袋子,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暢然,差點認不出你來了,我說哪裡來的這麼瀟灑的小夥子。”
“你這樣說就好,看來我這衣服沒買錯。”徐暢然笑著說道。
“嗯,還可以。我替嚴姐謝謝你,你要是再穿那件黑大卦去,就太煞風景了。”王筱丹說道。
徐暢然自知理虧,笑著點點頭。
這次王筱丹沒有把袋子給徐暢然拎著,兩人攔了輛出租車,往嚴美琴家趕去。
下車後,沒有立即進小區,而是在附近一家蛋糕店裡取了生日蛋糕,很小的一份,一包蠟燭,王筱丹還把蠟燭袋打開看了看,5根。
“嚴姐都25歲啦。”王筱丹望著徐暢然,表情複雜地說道。徐暢然隻好微微點點頭。
“她真正的生日還有兩天,但我們隻能周末過來。”王筱丹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