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吻,我愛上了,我沒有回頭路可走。而你還未動情,現在抽身還來得及。正是因為品味過這份孤獨,知道等待的滋味,才不想看到你也重蹈我的覆轍。”夢玄機很少對雀吻說這些話題,所以發現雀吻跟羅教官曖昧的事,夢玄機心裡總覺得不安。
雀吻咬咬唇,許久後,才說了一句“主人,我明白了。”
“那就好。”
夢玄機走後,雀吻這才走到床邊,撿起床上的手機。
對於她來說,相愛隻是一場貪歡,可活了一世,連情愛的滋味都沒有體會過,不覺得遺憾嗎?
國慶假期這幾天,雀吻已經玩得忘乎所以,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學生了。
第二天就要上課了,她這才記起自己的作業還沒做。
雀吻急得掏出電話,給醉令月撥了個電話。
醉令月正在家裡吃冰鎮西瓜,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用耳朵跟肩膀夾住手機,問“小雀雀有什麼事?”
“小月兒,救命!”雀吻叫得慘兮兮。
醉令月被她的叫聲嚇得抖了抖,“怎麼了?”
“江湖救急!”
“說人話。”
“你作業做好了沒?給我抄抄。”
醉令月“…”
“做好了。”
“那我來你家。”雀吻說風就是雨,已經抱上了作業本,準備去醉令月家裡。醉令月眼珠子飛快地轉了兩圈,她也站起身,放下冰鎮西瓜,說“這樣,你在家等我,我來找你。”
雀吻一聽這話,自然樂得如此。
“那你快來,我不在學校附近那個公寓,在我哥這裡。地址是…”
掛了電話,醉令月以最快的速度將作業打包,然後鑽進衣帽間,好一陣捯飭。站在落地鏡前自戀了一番,醉令月才拎著包,跟醉穆蘭打了個招呼,直奔夢玄機的家。
夢玄機回到家的時候,醉令月還沒到。他見雀吻蹲在門口畫圈圈,便問“你蹲這裡做什麼?”
雀吻扔掉手中的石子,仰頭說“小主人馬上過來,今晚很有可能會在這裡留宿,我在這裡等她。”
“是麼?”夢玄機一勾唇角,走進屋的步伐加快了些。
雀吻目送主人進了屋,又撿起石子繼續畫畫。
等了十幾分鐘,醉令月從一輛出租車上跳了下來。她手裡提著書包,穿著一件薄荷綠吊帶衫,腰間係著一根紅色的皮腰帶,下身是一條同色係的休閒褲,配一雙綁帶涼鞋,特彆清爽好看。
雀吻多看了一眼,忙跑過去接過書包。“小月兒今天真好看。”
醉令月扯了扯上衣衣擺,問“就你一個人在家麼?”
雀吻嘖嘖兩聲,笑眯眯地說“你是希望我一個人在家呢,還是希望有其他人在?”
聽出雀吻話中的深意,醉令月忍不住嗔了她一眼。“說什麼呢?”
兩個人嬉鬨著進了屋,穿過院子,走進前廳,就看見端坐在紅梨木大椅上的夢玄機。夢玄機在看書,坐姿那叫一個優雅,翻書的動作那叫一個賞心悅目。醉令月心跳砰砰地響,身旁雀吻眨了眨眼睛,忽然問“哥,你怎麼換衣服了?”
剛才回來,夢玄機還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這會兒,又換了一行頭。
炭黑色絲質襯衫,特彆襯他白皙的膚色,白色的長褲將他過長的雙腿包裹住,隔著薄薄的布料,也擋不住那一雙大長腿的誘惑。最讓雀吻詫異的是,夢玄機的長發全灑在肩後,有幾分瀟灑不羈的味道,關鍵是,那上麵還沾著水。
估計是太趕時間,沒來得及吹乾頭發。
有些人相見媳婦,還真是你心急。
夢玄機淡淡地瞥了眼雀吻,回了句“出了汗,自然要洗澡。”
雀吻玩味地哦了一聲,“十分鐘內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哥,挺有速度的嘛!”
哼!
撒謊!
故意跑回去換衣服,肯定是為了給小主人留一個好印象。
夢玄機選擇不再搭理雀吻,他目光轉到醉令月身上,眼神不自覺柔情了許多。“令月,以後不要把你的作業給雀吻抄,她自己懶,不用管她。”
醉令月不知道該怎麼答這話。
雀吻一把奪過醉令月的包,飛奔去了後院。“我去抄作業,哥,你幫我照顧一下小月兒!”雀吻跑得飛快。
夢玄機從沒覺得雀吻這般機靈過。
醉令月尷尬地走到夢玄機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夢玄機不怎麼說話,隻偶爾有翻書的聲音響起。夢玄機看書的時候很認真,醉令月那一雙眼睛在屋子轉了幾圈,最後落到了夢玄機身上。
確認夢玄機不會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後,醉令月便放心大膽地盯著夢玄機看。
夢玄機長得是真好看,膚白如玉,鼻梁又高又挺,那一雙眼睛也特彆有神。扇形的眼睫毛偶爾眨動一下,醉令月的心跳就會跟著加快。
倘若醉令月有心,就會發現,夢玄機翻書的頻率太快了些。
。
丁橋捧著熱茶走出來的時候,見到廳裡的這一幕,眼角都睜大了些。
他目光在這位陌生的姑娘和先生身上轉了轉,最後,他又看向手中的熱茶。
算了,他還是退下去吧。
丁橋默默地轉身,又端著熱茶回了茶室。
醉令月也不知道自己盯著夢玄機看了多久,總之,等她回過味的時候,夢玄機正一瞬也不眨眼地看著她。那目光,熱情似火,倒叫醉令月愕然,卻也心情澎湃。
“令月,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夢玄機壓下眼底的熱度,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平靜一些。
醉令月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剛才點頭了,又趕緊搖頭。“不、不無聊。”
夢玄機笑了笑。
他笑起來,星星都亮了。
醉令月又在他的笑容裡醉了一把。
“我屋裡有一把古琴,我聽雀吻說你懂琴,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榮幸,能否聽到你彈一曲?”
醉令月惦記他家那把古琴許久了,聽他這麼說,有些躍躍欲試,但又覺得這樣太丟人。她哪懂什麼琴啊,她也就是瞎學。
“怎麼?看樣子我今天是沒有這個榮幸了。”夢玄機合上書本,語氣中聽不出喜與怒。
醉令月趕緊站起身,說“我並不懂琴,隻會彈幾首固定的曲子。”
“那就彈你會的。”夢玄機跟著站起身,高大的身子足足要比醉令月高出一個頭。
夢玄機帶著醉令月來到後院,後院還是三年前那個樣子,一點也沒變。夢玄機將他房間的古琴抱出來,放在那張茶桌上。他往旁位上一座,眼神充滿了期待。
醉令月手指在琴弦上撥了拔,蒼古圓潤的琴音立刻傳開。
“那我就彈一曲《憶故人》吧。”
醉令月有些緊張,一開始的表現並不好,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卻見夢玄機聽得很認真,頓時就心安了。她調整好心情,又重頭彈了一遍。夢玄機一直沒有出聲打擾,他等醉令月彈完了,才抬起手鼓掌。
醉令月摸摸鼻子,忽然問了句“夢哥哥你家既然有古琴,那你應該也會彈琴吧?”她可記得,當時夢玄機去買琴的時候,隻試了試音色,就讓她覺得悲愴。
想來眼前的這個人,在古琴方麵造詣一定很深。
夢玄機又笑了笑,今天的他,好像特彆愛笑。他走到醉令月身後,醉令月趕緊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他。夢玄機隻是坐在古琴前,醉令月就知道這個人是個行家。
他抬起雙臂,玉箸長指撥動琴弦的模樣十分有氣勢。
一聲聲古琴聲傳遠,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醉令月覺得後山上的鳥群都在四處亂傳。
“這首曲子是…”醉令月微微蹙眉,一首曲子被夢玄機演繹得鏗鏘十足,隱有殺氣。醉令月覺得自己聽過這首曲子,她想了下,才一拍手,說“是《廣陵散》!”她聽老師彈過,隻是老師彈得沒有夢玄機彈得這麼有氣勢。
夢玄機沒有反駁。
醉明月知道自己猜中了,再看夢玄機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夢哥哥,你跟雀吻真的是親兄妹嗎?”
“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你太牛…”醉令月本想說你太牛逼了,又覺得這樣說太粗俗,有損自己的形象,便改口說“跟我們比起來,你太厲害了。”
夢玄機這次笑出了聲,他的笑聲不像他說話時那樣冷,有些沉,微微醺,很動聽。“你是說,雀吻太笨了?”
醉令月趕緊搖頭,“我沒說。”
“我知道她笨。”夢玄機指了指腦袋這裡,說“她笨是天生的,無法醫治。”
醉令月瞄了眼夢玄機,覺得這個樣子的夢玄機真可愛。
“夢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夢玄機笑容猛地僵硬住。
醉令月借著膽兒,又說“你該多笑。”
僵在嘴角的笑容逐漸暖花開,夢玄機猶豫著抬起手,將掌心落在醉令月頭頂。他摸了摸那頭柔順的頭發,清晰的聲音傳進醉令月耳朵裡“好。”
後院二棟樓上,雀吻坐在靠窗位置的書台上,她盯著院子裡那兩個說她壞話的人,忍不住咬牙切齒罵了句“狗男女!”她吐吐舌頭,陡然見夢玄機眯眼望過來,又趕緊將嘴巴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