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算不算奪舍!
高為民的手心,此時也是捏著一把冷汗,要是這個二杆子一個勁兒的犯混,自己今兒個這臉可是要丟大發了。
謝天謝地!這貨今兒個還算給足了麵子,沒讓自己臉落地下,自己現在也該見好就收了。
“許遠,你也知道這些天有人在找你麻煩,所以今天我才特意帶著縣裡的幾個局長來表示表示我的態度,可是你這樣一搞,你叫我以後怎麼再為你說話?”
“這個嘛……”
電話裡的許遠明顯是傻眼了,人家今天特意從縣城跑來為自己撐台支場,可自己還要威脅殺了人家,這話要是真傳出去,自己一張臉可真的沒地方擱了!
一邊旁聽的商義晨覺得自己真的是長見識了,這種充滿著善意的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可真的不是容易見到的!而且關鍵是短短時間人家是怎麼想出來的?
電話裡的許遠吭吭哧哧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了,“那,要不我向他們幾個認個錯,當麵賠禮道歉,你看這樣行不行?”
“算了!”高為民大氣的把手一揮,“沒人和你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我去跟他們說下就行!”
話鋒又是一轉,高為民換了一個口氣說道“許遠,下次做事用用腦子,彆人可以當你是小孩子,但是咱自己不能把自己當小孩子看了!你要想著你身後也有許多人和你站在一起,做什麼事情之前,你要多考慮考慮利害關係,知道了嗎?”
許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高為民這才把電話遞給唐齋。
看著唐齋走到一邊和許遠通話,高為民這才對著王局長說道“許遠說了,他要當麵和你賠禮道歉,怎麼樣?要不你訂個時間?”
王局長差點哭了出來,“高縣長,謝謝你了!彆的不說了,以後我絕對對你不會再有二心,賠禮道歉的事,請你再也不要提了!”
“噢,這樣啊!既然你這麼怕許遠,你們乾嘛要來招惹他?怎麼,也想和年輕人一樣玩個刺激玩個心跳?”
高為民的眼睛在他們三個的臉上轉了轉,三人卻隻是把頭低了下來,沒有一人肯開口回答。
高為民歎了一口氣道“本來想留你們三個今天在這裡吃個便飯,想來你們現在都這個心情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兒還有點事情要辦。”
幾人走了之後,唐齋走了過來,問高為民道“沒事了?他們幾個不會再來吧?”
商義晨也是看著高為民,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和自己想的是否一致。
“他們幾個是不會再來了,事情,我怕是還有更大的!隻怕到時候,我也使不上勁,幫不了你們什麼!”
唐齋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難道是鄭經濤那老家夥要親自出麵?”
“他不會的!”
高為民看著商義晨道“小晨,你們商家,對於青澀和許遠的看法,到底是怎麼樣?”
這話問的很籠統,商義晨猛一聽不知該怎麼回答,可是細一咂摸,卻是多少明白了一點味道。
“其實不光是商家,還有彆人也很看重許遠!高縣長,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相信我!”
高為民卻是一笑,“到了我這個歲數,看重的不過是穩妥和平安,至於彆的,其實都不算重要!”
“如果可以讓你的孩子們少走幾年彎路呢?”
高為民看著商義晨,笑著問道“那你現在,算不算在走彎路?”
這話聽著有點紮心了!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跑到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內當個副廠長,這讓任何人看來都是一種發配,一種恥辱!唐齋實在是無法明白高為民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揭人傷疤,戳人心窩。
出乎意料的是商義晨竟然笑了,而且是很開心的笑著,一點也沒有強裝的樣子,隻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高為民也笑了,“那我就放心了!不管咋說,唐齋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他的事我不會不管的!”
“其實,這個廠子如果環保搞不上去,我在這裡,和發配真的沒有兩樣!”
這話說的,唐齋隻得拍著胸口做出保證,“放心,明天我立馬讓許遠回來更改設備,咱們以後啥煤都不燒,全都改燒液化氣,咱花得起這個錢。”
三人一齊笑了,全似忘了後麵還有未知的大坑,正在等著他們往下跳去。
到了中午時分,自然是要在一起喝上兩杯,自家是開酒廠的,賣的又是全國最貴最好的白酒,有客人上門,自然是得讓人喝個痛快。
許誌強招呼一個工人,搬了兩箱瓶裝青澀送到廠門口的改枝飯店,這也是這一帶最好的館子了,老板說起來拿手的是牛羊肉係列,也不過是炒燴涼拌油炸幾種常見套路,招待一般的客人那是足夠,可要是招待一個縣長級的人物,那多少還是差點意思。
廠子占的是許寨村的地盤,按照傳統的習慣,唐齋和俞老三這樣的餐飲大拿,就是再牛三分,擱這裡想要開店也得先征求許寨本村人同意才行,兩人雖說都是看好青澀的前景,可是考慮再三,卻是沒一個想在這兒碰碰釘子,栽栽跟頭,不為彆的,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裡的民風實在是太剽悍了,一般二般的人物,根本壓不住這裡的場子!
所以就算高為民是縣長之尊,今天也隻能在這個大點的蒼蠅館子裡湊和湊和了。
許誌強提前打電話安置停當,這才和其他三人一起走出廠門,可是廠門口的角落所在,卻是冷不丁的鑽出一個人來,那位白少球白局長,顯然是等候多時了。
高為民看到他的出現,絲毫不感意外,也不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示意他跟在後麵,就繼續前行,就像兩人提前商量好的一樣。
商義晨碰了唐齋一下,用手指指白少球問道“他不是走了嗎?”
唐齋低聲說道“彆多說話,這貨肯定有重要事說,今兒個這頓飯,怕是不太安省!”
商義晨冷笑一聲,“那個鄭縣長,看來是攀上高枝了!就是不知道這個高枝,能不能把他撈起來了!我還真想看看,究竟是啥樣人物,膽子肥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