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唐!
由通濟門往南,便是靈江,如護城河一般蜿蜒而去,注入東海。
河堤邊是官道,官道兩側,垂柳依依,茂盛的野草瘋了般往上長。
興猶未儘的徐馳拉了單綾,徜徉在堤岸邊。一輪圓月忽隱忽現,河水悄無聲息,四周靜謐,隻有些啁啁蟲鳴。
可憐的徐馳,本意是想在有月亮的野外,浪漫一把的,等到身臨其境,卻裹足不前,有點瑟瑟發抖了。
單綾看著徐馳小心翼翼,步履維艱的樣子,不由好笑,以為他又想玩什麼花樣,問道“秦兒怎麼了?”
“我……有點怕。”徐馳雖然覺得有點丟人,但實在沒辦法,他確實害怕。
單綾拉著徐馳的手,道“怕是假,想綾姨拉你的手是真,對不?”
在彆的地方,徐馳或許有這個想法,但在這裡,徐馳的齷蹉心思早就沒影兒了。“不是,我真有點怕,我們回去吧。”
單綾感覺到徐馳的手心滑膩,再摸他的額頭,竟是一頭的冷汗,才知道徐馳並沒壞心思,也沒說謊,既感到詫異,也覺得好笑,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竟怕鬼,真所謂一物降一物。便寬慰他道“秦兒彆怕,鬼有什麼可怕的?有綾姨呢——世間最可怕的是人,鬼並不可怕。”
“誰說怕鬼了?”徐馳翻起了白眼,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什麼都可以怕,唯獨不怕鬼。
單綾一愣,“不怕鬼那你怕什麼?”
徐馳指著道路兩旁黑魆魆的草叢,說“草裡麵有什麼?”
單綾左看右看,笑道“疑神疑鬼的,草裡麵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沒有蛇嗎?”提到“蛇”,徐馳舌頭都打顫。
單綾鬆了口氣,“噗嗤”笑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綾姨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徐馳確實怕蛇,徐馳怕的東西說出來讓人笑掉大牙,比如毛毛蟲,比如泥鰍,比如鱔魚,比如青蛙,他甚至連青蛙都不敢摸。其實怕這樣一些東西並不可笑,有些人怕爬行動物,有些人怕冷血動物,很常見的。可笑的是,徐馳怕泥鰍,卻敢吃泥鰍,怕蛇卻敢吃蛇,隻要人家弄熟了放到餐桌上,徐馳必定大快朵頤,比誰都吃得快。
“誰說我什麼都不怕?我怕的東西可多了,毛毛蟲、鱔魚、青蛙、螃蟹、蝸牛,那些東西我都怕,最怕的就是蛇。”徐馳實話實說。
單綾笑道“綾姨正與你相反,綾姨最不怕的就是蛇。”
“你就吹吧,反正沒辦法驗證的事。”女人不怕蛇,徐馳是不相信的,除非白娘子來了。
“你等等,”單綾說著,拿開握著徐馳的手,往路邊草叢走去。
徐馳急了,“喂,你乾什麼?不要命了?等一下我是不救你的。”
“在那彆動,我稍後就回。”單綾說著,就隱沒在夜色中的灌木叢後。
“喂!你來真的啊,我相信了好不?喂!快回啊。”我靠,故意整老子不是?
徐馳還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單綾終於出現在前麵不遠處,慢慢朝徐馳走過來,手上好似拿著根棍子。走得近了,徐馳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哪裡是棍子,明明是一條蛇呀!蛇身上的花紋一圈一圈的,三角形的腦袋,還不停地吐著蛇信子。
徐馳毛骨悚然,嚇的連連後退,“快丟了!快丟了呀!彆過來,彆過來!”
單綾笑道“秦兒不用怕,有綾姨在,這畜生不咬人的。”
“開什麼玩笑?你是它媽呀?你說不咬人它就不咬人?”
一邊是徐馳的連連後退,一邊是單綾的步步緊逼。徐馳越害怕,單綾好像越得意。單綾好整以暇,一邊往前走,一邊把玩著那條花花綠綠的蛇,一會兒繞在手臂上,一會兒盤在頸項上。
徐馳徹底崩潰了“你再往前走,我就跟你急了,你這個蛇蠍女人,想乾什麼?到底想乾什麼?”
單綾臉上笑著,心裡卻在說,秦兒呀,彆怪綾姨故意嚇你,誰讓你喜歡綾姨呢,喜歡綾姨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徐馳心裡驚恐,一度懷疑單綾彆有所圖,驚慌失措之下,調轉頭來,往城門奔去。
單綾心裡懊惱是不是太過分了?便將手裡的蛇激射出去。那蛇如一支箭矢一般,一頭紮入靈江之中。然後將徐馳追上“怕什麼呢?綾姨逗你玩呢,你還真怕了?”
徐馳看單綾手中確實沒蛇了,才緩過氣兒來“真的丟了嗎?你不是藏在身上吧?”
單綾笑道“肯定丟了,綾姨還能騙你不成?”說著,便靠近徐馳,想安撫安撫可憐的徐馳。
徐馳又連連後退“彆過來彆過來,離我遠點,彆挨著我。”
單綾哭笑不得“怎麼不相信綾姨呢,是真的丟了,讓綾姨丟到江中去了。”
“可是你的手摸過蛇呀,你的身體也接觸過蛇,想起來我都怕。”徐馳想著那抓過滑膩膩的蛇的芊芊素手又來抓自己,頭皮不由陣陣發緊。
單綾後悔不已,原來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竟然如此懼怕,剛剛接觸過蛇的自己,都被他拒之千裡之外。自己的目的是達到了,但後果是不是太嚴重了?
出城時,徐馳老想著與單綾能夠親密接觸,一路挨挨擠擠的,單綾卻有意的保持著距離。進城時,情形完全顛倒過來了,單綾老想著能拉住徐馳的手,讓他不至於太過害怕,徐馳卻退避三舍,好像單綾身上長了刺一般。
單綾急了,莫不是真的把他嚇壞了?那可如何是好?
看到驛路旁的農舍邊上,有一口水井,單綾道“要不綾姨洗一洗,免得秦兒如此害怕?”
徐馳說道“那最好了,最好泡上半天,把手上的腥味全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