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唐!
菩薩保佑,讓我徐馳繼續延續好運氣,最好不要動什麼腦筋,瞎打瞎撞的就把案子給破了,還老百姓一個公道。
衙差及百姓們等了許久,卻不見徐馳發話,隻看見新上任的太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傻笑,眼睛不知看在何處,有點神遊太虛的意味。
縣太爺終於回過神來,開始細細打量堂下跪得有點發虛的兩個人。那個胡大,四十許歲,身體倒還壯實,隻是剛剛挨過刑杖,衣衫襤褸,傷痕累累。而那個張劉氏,三十出頭年紀,身著縞素,應該是為夫守孝。臉上掛著些淚痕,膚色雖黑,卻也有幾分姿色,算得上風韻猶存。
“啪!”
徐馳故伎重演,鎮堂木一拍,大聲道“胡大,我且問你,剛才周大人斷定你殺了張劉氏之夫,可有其事?”
“草民冤枉,草民冤枉。求大人給草民做主……”那個胡大昨日受了一天的刑杖,辯解過,申訴過,遇著自以為是的周萱,進行有罪推定,一口咬定他就是殺人凶手,胡大都快絕望了。雖然憑空出了個縣太爺,年紀卻不過十七八歲,看似更不靠譜。
胡大隻知道一根筋的喊冤枉,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徐馳轉而問張劉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你丈夫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辰時不到,”張劉氏答道“奴家伺候他出門的,說是到城西的宋家村找胡大討要田租。不成想胡大為賴掉田租,竟殺死我夫——嗚嗚嗚嗚,你這惡賊,快償還奴家丈夫的性命來……”
從“辰時不到”出門,到“辰巳時分”發現屍骨,滿打滿算,其間的時間跨度不超過三個小時。在此時間段,死者接觸過什麼人,什麼人有殺人的動機,時間不長,涉及的範圍不寬,調查起來應該不是很困難,徐馳暗暗思索。
“昨日辰時初到巳時初的一個時辰之內,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徐馳又問胡大說。
“草民在地裡拾掇莊稼,那塊莊稼地離草民的住所有兩三裡地,午時草民回家,才知道出了人命案——草民真沒殺俺東家呀!求太爺明斷。”胡大答道。
“你確實拖欠田租嗎?”
“冤枉呀——”胡大大呼冤枉“草民欠他田租不假——去年好溪漲了水,把莊稼淹了,俺懇求東家寬限草民一年,今年一並補上,東家也是答應了的,草民哪能殺了他呢?”
徐馳再問道“你說從辰時到巳時都在地裡勞作,此事可有誰看見了?誰能為你作證?”
“草民族兄胡繼祖可替俺作證。”這句話胡大倒回答得乾乾脆脆,想來是胸有成竹。
徐馳笑著問周萱道“周大人,有這事兒嗎?”
周萱心裡正揣摩徐馳與單綾等人的來頭,不料這混小子竟問起自己來,便麵含不屑道“此事不假,然那胡繼祖與本案案犯乃是族兄弟的關係,必是偽證,豈可作為呈堂證供?縣令大人豈能受幾個刁民糊弄?”
徐馳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卻對兩邊衙役喊道“傳證人胡繼祖!”
那胡繼祖被衙役帶上堂來,比起胡大來,倒更顯得年輕,較為清秀,不似那般粗壯。
“昨日辰時到巳時之間,你與胡大在田間勞作嗎?”
胡繼祖扒在地上磕了兩個頭,答道“稟太爺,昨日天不亮,草民便和族弟一起去拾掇莊稼了。不光辰時到巳時之間,即便是整個上午,草民族弟也不曾離開田間半步,是以草民可作證,草民族弟不可能在此時間內殺人。至於昨日之前,草民則不敢作證了。”胡繼祖口齒比較伶俐,思維也甚是清晰,回答得有條不紊。
“啪!”徐馳一拍鎮堂木,道“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是呈堂證供,膽敢無中生有,蒙騙本官,後果你清楚嗎?”
胡繼祖嚇的一激靈,這麼年輕的縣太爺審案子,心裡真沒底,弄不好族弟被冤枉,連帶自己也繞進去。此時此刻,卻是無路可退,儘管心裡發毛,胡繼祖還是硬著頭皮說“稟太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求大人明察。”
僅僅依據原告被告以及證人的隻言片語來查明案件,是不現實的。徐馳又問周萱說“死者的屍體在哪?帶我去看看。”
“停在殮屍房,縣令大人請隨卑職來。”周萱作了個“請”的手勢。
徐馳走下公案,隨周萱往堂外而去。衙役轟開圍觀的百姓,出公堂左拐,便是東廂房,屍體便停放在這裡。
衙役打開房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徐馳胸腔中頓時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嘔吐起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死命捂住鼻子嘴巴,以免在新來的縣太爺麵前失儀。
唯獨一個單綾,僅僅是皺了皺眉,單手迅速在徐馳額際肩頸等處戳了兩下。徐馳不解地看著單綾,卻發現胸中的不適感大為好轉。徐馳大為驚異,單綾貌似是個多麵手,不僅可以玩蛇,還會點穴呢。
屍體停在廂房當中,上麵覆蓋著一張爛草席。衙役揭開草席,屍臭更是劇烈,周萱錢琳等人哪裡忍耐得住,跑出房外翻江倒海般嘔吐起來,直吐到吐無可吐,猶是一陣乾嘔。馨兒膽小,沒有跟進房來,倒省了一遭罪受。
徐馳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與單綾走近那具屍身,察看起來。死者比較清瘦,皮膚褶皺,年紀至少在五旬開外。屍身殮了一身白色壽衣,臉上身上也擦拭乾淨了,隻是喉管處的血窟窿,顯得異常的恐怖、明顯,觸目驚心。
單綾的點穴手法甚是獨特,許多精壯衙役都受不了那股惡臭,此時的徐馳,卻並不覺得難以忍受,可以耐心細致地觀察屍身的各個細微之處。
觀察了一陣,徐馳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命衙役將屍身重新蓋好,退出室外。
周萱趕緊討好地迎上來,捂著吐的生痛的胸口說“大人是否看出了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