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誌異!
詭狼也沒想到竟然會遭遇這種情形,野獸的天性讓它下意識地就欲合口咬下,將這個敢於獨擋狼口的人類咬成碎末。
但頸下的劇痛傳來,陡然間一股子天生的恐懼突然刺入它腦際。
此刻的詭狼腦中隻覺得有一頭燃燒著暗紅瞳光的斑斕巨虎闖入了自己體中,瘋狂地與自己體內正在溢散的丹元交織在一起,相互撕咬,相互吞噬,……
陳淮生心中也湧起一股子說不出狂暴浩烈之氣,一邊死死咬住詭狼頸項不放,一邊右手瘋狂地撕扯這詭狼的毛發,左手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詭狼那足以斷金裂石的咬合之力。
這是一場意誌、勇氣和實力的較量,不死不休。
連陳淮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生出如此勇氣和力量,這可是一階妖獸詭狼啊。
而且這一頭黑尾詭狼,給他的感覺已經逼近禿尾詭狼的實力了,自己怎麼可能扛得住?
單單是那一嘴咬合之力,自己手臂就該粉碎成渣了。
不過當自己百會幽光再現,觀識內視中氣海裡那模糊的光輪陡然幻變成為一頭斑斕巨虎從體內奔騰而出,自己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子狂暴霸氣想要撕裂吞噬眼前一切的躁動之意時,他似乎有點兒明白了。
小廟那一夜的離奇經曆,終歸還是在自己體內留下了一些什麼。
像這突然從丹田氣海中升騰而出的猛虎丹元,意味著那頭猛虎的一些印痕已經烙在了自己體內,甚至還和自己體內的靈力融為了一體,在最緊急的關頭,爆發釋放了出來。
到現在陳淮生也不確定那頭猛虎究竟是什麼,如那虞弦纖所言,究竟是妖虎還是虎妖,都無法確定,還有這種情形,對自己究竟是禍是福?
現在看起來,不是壞事,起碼這個虎形內丹與詭狼的丹元搏殺在一起,而且還占據上風,吞噬了對方。
為什麼會以這樣一種狀態來對決對噬,無從知曉。
詭狼的力量在迅速消逝,在外界看來,更像是陳淮生以一己之力扛住了詭狼的咬殺,而且還用自己的反噬來殺死了詭狼。
掙紮的詭狼終於軟耷耷地垂下了頭顱。
陳淮生的幽光觀識能感覺得到那虎形丹元似乎大了一圈,重新回歸於自己體內氣海丹田。
光輪宛如太極陰陽魚一般滴溜溜緩緩輪轉不休,也不知道輪轉了多少圈,才緩緩恢複原狀,歸於平靜,重新與另一枚一直安靜未曾動彈的光輪遙遙相對。
幽光頓逝,陳淮生意識歸於眼前,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幾個人包圍住了,正在手忙腳亂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陳道生已經把陳淮生的身份告知了圍上來的人。
當得知眼前和詭狼搏殺一舉殺死了詭狼的青年居然是六年前離家遊曆求道的陳淮生時,一乾人的心情也是莫名的複雜。
喜悅和慶幸自然是占大多數,畢竟這頭黑尾詭狼的威脅太大了,如果今日不是陳淮生,要將這頭詭狼驅逐出去,弄不好還得要死傷幾個人。
在嘉木離火都難以燒死詭狼時,他們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頭孽畜了。
“淮生,真的是你?”有些蒼老但不失剛烈的聲音讓陳淮生的記憶一下子被打開了,“七爺爺,是我。”
被喚作七爺爺的老年男子滿頭白發,顴骨高聳,一雙鷹眸厲光閃爍,尤其是雙臂異於常人的長大,手中一柄闊葉巨劍,劍脊厚重,但是鋒刃卻十分鋒利。
這是陳家上兩輩的佼佼者,同樣是先天道種,六十年前還拜入過淩雲宗,隻可惜盤桓幾年都未能入道,最終還是隻能歸鄉。
陳淮生算了算都該七十多了吧,三十年前就成為元寶寨中陳氏一族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