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調勻氣息,感受到靈力運行的流暢,陳淮生才默念神籙符文,印在心中,催動水火靈力注入鬼剪中。
幽光流動,鬼剪沿著太陰黃籙紙重新剪出。
氣韻圓轉,一抹圖案開始在黃籙紙上慢慢形成,陳淮生全神貫注,努力回憶著書冊中記載的剪法技巧,儘量讓剪的力道保持平衡,不帶半點火氣。
眼見得整個人形圖案即將形成,但黃籙紙微微顫動,陳淮生一驚,竭力想要穩住,但是氣韻受到波動,立時搖曳,鬼剪一斜,又廢了!
懊惱不已的陳淮生知道還是水火並濟之術沒修行到極致,這極其考驗這兩種靈力的圓融並行,自己還是欠缺一些火候。
定了定神,陳淮生休息了一陣,放鬆心境,又服用了一枚佐元丹,這才重新又來。
……
閔青鬱是一門心思替陳淮生考慮。
磨墨,提筆,在紙人上描畫,最後畫龍點睛。
這一點有賴於其前身帶來的良好素養,前世中他便是書法強者,在靈力灌注之後,這筆墨紙硯運作起來,相當有感。
看著每日都在張嘴貪吃的翼火蛇,陳淮生才深刻意識到這玩意兒的卵其實並不算貴重,但為何卻沒有多少人願意喂養。
用顫抖的手放下鬼剪,陳淮生從地上拾起紙人,手指感受到紙人上蓬勃的靈力,他知道成了。
“生哥是不是覺得有點兒吃不消了?”閔青鬱也覺得有些意外。
最後一筆落下,整個紙人幾乎活過來一般,鮮活的模樣,連眉目都變得清晰活泛起來,似乎可以在空中飛舞跳躍。
手指拈著紙人,陳淮生知道主要工序完成了,但是還有次要的工序。
陳淮生對可能要與月廬宗那邊的一戰十分重視,甚至不惜儘快孵化翼火蛇,同時還專門花如此大心思來學習揣摩這種在她看來更像是旁門左道的異術,就是為了多一分保障。
“也隻能如此想了。”陳淮生也明白這個道理。
不僅僅是花費的問題,關鍵是這隨時要備足足夠的火性靈草和獸肉。
隻是重華派一直不太重視這一行道,自己的白鹿洞府才剛剛搭起架子,他還沒想到開始馴養妖獸來作為食用,但沒想到這翼火蛇卻還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前考慮了。
在孵化這枚翼火蛇卵之前他是打聽過的,而且在青木門當靈農時也聽說過,翼火蛇的確因為胃口刁鑽而不受歡迎,所以幾乎沒什麼人願意馴養。
終於在最後一刀剪出之後,紙人翩然落地,在燭光下虛浮飄動,宛若真人。
閔青鬱聽聞成了,心中大定,搖頭表示不同意“生哥,隻要成了就行,熟能生巧,何況你也說衛懷道那邊的戰事不知道何時開打,多一分保障總是好的,至於說太陰黃籙紙,日後總還有機會去尋找,現在先渡過難關再說。”
動作已經無比嫻熟滑爽,水火靈力的調適也達到了最佳狀態,鬼剪剪出的動作在沒有半點停頓延滯,隨著人像頭顱順利剪出,鬼剪沿著頸項一刀滑落到肩部,然後再是腰部,……
鼠兔的繁殖率都很驚人,大宗門的馴養妖獸都是以豬樣鼠兔這幾類為主,陳淮生當然知道。
比如白陽草大概要三斤,火絨草兩斤,離火雲藤兩斤,純陽紫芝和金炎豆大概一斤左右就足夠了。
但陳淮生有把握,在下一次如果繼續剪這個同樣的傀儡人,成功率他可以提高一倍,甚至兩倍,也就是說兩張,最多三張,他就能剪出一個成功的作品。
問題是這些火性靈植都是有生長期限的,就算是最次的白陽草最起碼也得要兩個月才能收割一茬,像火絨草要八十天,離火雲藤九十天,純陽紫芝接近五個月,而金炎豆更是需要半年。
而在南楚和吳越,可能生長日期就隻比有赤岩元漿補供熱力的情況下長三成了。
如果沒有赤岩元漿,在河北這邊,這些火性靈草根本就沒法種植。
同樣陰性靈草在北方就要比南方更適合生長。
這河北之地又不比大趙商貿繁盛,要全靠自己種植或者去打獵,風險太大了,一旦沒趕上斷頓,這辛辛苦苦馴養這麼久的金貴玩意兒不就毀了?
可到這等時候一放手不要了?那又太可惜了。
按照這種吃法,自己以為起碼可以供它三個月食量的五六百斤火性靈草,隻怕連一個月都扛不住啊。
第七張。
“如果隻靠咱們種植的火性靈草,就有點兒撐不起了。”陳淮生算了算,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如此緊迫,他其實也更願意慢慢揣摩這門異術,太陰黃籙紙不好做,更不好買,要自己製作的話,靈材也相當複雜,。
一旦遭遇最危險的時候,隻要靈力催發啟動,它可以化為一具分身附體,承擔起本該自己本體承受的打擊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