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平樂嘴角微微上揚,忽然說道
“相柳……”
“……”
“我想回家,你幫我,我想辦法放你自由。”
寧平樂平靜地說
“我對你來說是根本看不入眼的草芥,殺不殺都無所謂,不過我恰好抓住了時機,把你我的生命賭上了牌桌。
至少在死亡麵前,你我平等,這是我們對話的前提。
可這依舊不影響你對我的無視,因為我對你而言,並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誰知道呢?也許你有什麼你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潛在價值?”
“不,很快您就會知道的。”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玩味“不過既然您暫時沒有想溝通的想法,那我們擇日再談?”
“慢著……”
相柳忽然出聲“很好,人類,現在我們有了可以交易的前提了。”
相柳的聲音裡帶著些許不耐煩。
寧平樂眯了眯眼。
你不耐煩個勾八,我還想開泥頭車創死你呢!
要不是為了苟全性命,他是真不願意和相柳合作。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和一個凶神合作,感覺就像是主動招惹了一個不可控的對手」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意識忽然變得一片漆黑,伴隨著一陣天塌地陷的巨響,整個世界好像在搖晃一般。
陰冷、潮濕、黑……一股強烈的不安在彌漫。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裡,他隱約看到了一雙倒映著屍山血海的幽綠色蛇瞳緩緩張開。
“人類,抬起頭來。”
當寧平樂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那大雨瓢潑的世界已經被一片屍山血海所覆蓋,風疏雨驟中,一股森冷的鐵鏽味悄然飄散。
他楞楞地看著那個盤旋在九山與大澤之間的砰然大物,好像在蠕動間就會讓這山川日月天塌地陷一般,那九首大蛇最中間的蛇首緩緩的低了下來,冷漠的雙眸看向了寧平樂。
他下意識眨了眨雙眼,看向了那最中間的蛇首,好像在蛇首凸起的斑駁鱗片間,看到了有人正端坐於其上。
那腳下讓人不寒而栗的蛇首,在她腳下就像是王的禦座一般。
“所以,你提出的要求,就僅僅隻是想回家是嗎?”
冰冷的聲音從高天之上傳來,宛若蒼穹在發出咆哮。
寧平樂被這聲音叫得回過神來,低頭歎了口氣,回避祂的視線說“是的,我想要回家,我隻有這個條件。”
“為什麼?能夠被山海界選中,是個很難得的事情,無論是在曆史的哪一個時期都屬於少數。
隻要給你一點時間,你就可以高舉著戰旗,將力量、權力、財富亦或是你想掠奪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寧平樂搖頭說“需要理由嗎?”
“這取決於我怎麼想。”
“那尊敬的相柳大人,現在您是怎麼想的?”
他強忍著磨牙的衝動,忍!寧平樂,你也不想失去回家的機會吧!
不行,忍一時越想越氣啊!
“說,這將決定你我之間契約的條款。”相柳說。
寧平樂再次堅定搖頭。
真是任性啊,明明雙方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換做是尋常人早就選擇妥協了,可她卻如此不以為意。
這就是凶神的傲慢嗎?
不過巧了……我也是這樣的人。
寧平樂漠然地說“決定你我之間契約條款的,應該是雙向的,如果您認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換來我的妥協,那恐怕有點困難。”
相柳冷笑一聲“當一個人的生存成為了頭等大事的時候,我想通常是會妥協的。”
寧平樂冷嘲道“生存當然很重要,但前提是不碰到底線,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有一些底線比生命更重要。”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