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融愣了愣，不禁苦笑了一聲，想起了當時開啟人魔兩界大門時的情形。
經過數百年的努力，魔尊孤夜成功找到了當年蚩焱劃開的人魔兩界大門的位置。
那一日，計劃第一批遷徙的百姓在數十萬魔族將士的簇擁下，來到了大門之前。
隻需魔尊孤夜催動陣法，大門便將開啟，魔族就可以返回故鄉。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他們將目光凝聚在高高在上的魔尊身上，屏氣凝神，鴉雀無聲。
可是，魔尊孤夜抬起的右手卻遲遲沒有動作。
半晌之後，他緩緩放下右手，對身旁的崇融說“讓百姓們退去，再增兵百萬。我們先入人界。”
魔族沒有惡意。
他們隻想尋找一處適宜生存的地方，他們隻想存活下去。
所以，崇融並不能理解魔尊孤夜的命令，問道“尊上，屬下不明白……”
“我能感覺到，”孤夜打斷了崇融的話，抬起右手，放在了根本不存在的神魔兩界的大門之上，“門的另一側有敵人。”
崇融不再多問。
他相信孤夜不會置百姓於不顧，百姓也同樣信任著魔尊。
正如孤夜所料，當魔族大軍進入到人界之後，迎接他們的便是人界聯軍毫無征兆的攻擊。
人界沒有給魔族解釋的機會，魔族隻能迎戰。
於是，一場戰爭便因此而起。
聽完崇融的敘述之後，煜雍的心情很複雜。
她此刻甚至覺得，在這場戰爭之中，魔族才是受害者。
她想起天帝在得知魔族重返人界之後，對她說的話。
神族與人、妖兩族一樣，他們都沒有考慮過魔族重開人魔兩界大門的原因。
他們隻把魔族當成敵人，可真正的敵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死去了。
現在的魔族，隻是一些在異界苦苦生存的人們罷了。
“魔族的先祖蚩焱，曾在人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煜雍想要為人、妖、神三族解釋，想為自己解釋，“所以，才會對魔族有所偏見。”
“我知道。”崇融點了點頭，“我們不奢求彆的，隻希望有一個可以生存的地方。”
他抬頭看向窗外，目光似乎停留在陰暗的天空之中，“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蚩帝當時為何會來到這裡，也不知他究竟做過什麼。”
他又看向煜雍，眼中充滿了真誠，“可尊上說過，魔族願意贖罪，隻求能有一個安身之所。”
煜雍想要替神族道歉，可她並沒有這個資格。
更何況，道歉有什麼用？
一句“對不起”改變不了魔族的現狀，一句道歉也無法停止戰爭。
她或許可以為魔族做些什麼，或許可以讓天帝知曉魔界的真相。
“崇融，待我回到軍中，我定會向天帝稟明魔界的現狀的。”
崇融沒有回應煜雍的話。
在魔界與煜雍相處的數十日裡，他又何曾沒有想過這個辦法。
可是，他不願讓煜雍去冒險。
倘若天帝昏庸無道，煜雍便會因勾結魔族而定罪，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結果。
“不用了。”
崇融冷冷地說，隨後站起身來，“待你傷愈之後，我們便重新回到戰場上。”
他走向了門外，駐足，微微回首，“我會帶領魔族擊敗你們，為魔族贏得最終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