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留香!
白樹清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是站起身來,靜靜的看著李三全,在那混亂的哭聲之中,一陣耳鳴。
這個畫麵白樹清似乎似曾相似,似乎上一次在地上哭的人還是自己,似乎那一切都還在眼前,曆曆在目。
這一刻,白樹清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轉,似乎白樹清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些人的痛苦,那曾經的感覺,如鯁在喉,讓白樹清的心口一陣疼痛,似乎連呼吸都是痛的。
作為村上的赤腳醫生,對於李三全的病白樹清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白樹清還曾給李三全看診,並且叮囑李三全不要太過勞累,要好好的休息調養,可是李三全還是離開了。
失魂落魄的白樹清第一次感覺到了醫術和能力上的無能為力,他想救李三全,可是上天沒有給他時間,李三全礙於生活的困境,也沒有給他機會。
在那混亂的告彆之下,在那哀泣的哭聲之中,白樹清背著自己的醫藥箱,悄然的離開了。
出了屋子,白樹清抬頭仰望天空,又回頭看了看屋子,兩行熱淚,不由自主的滑落,白樹清悄悄的離開了。
深皺的眉宇,紅紅的眼眶,白樹清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緩緩走在路上,心中的悲傷與無奈,讓白樹清前行的腳步,都顯得沉重。
回想當初,自己與父親、母親、養父的離彆,似乎也如剛剛那般,而自己學醫的初衷,便是想要改變這一切,可是此刻看來,多麼大的笑話,自己一心想要救人,想要幫助更多的人,想要讓鄉親們遠離病痛的折磨,此刻卻做不到。
種種滋味,壓在白樹清心頭,似乎在嘲笑著白樹清,刺激著白樹清,那種渺小的無助,深深的刺痛著白樹清。
白樹清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空空的一片,眼淚橫在眼眶之中,可是白樹清卻並沒有讓眼淚落下,隻是默默的向著家走去。
那泥草房之下,白瓊英著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一條麻花辮,一雙丹鳳眼,淺薄的紅唇,雖無傾國傾城之貌,卻也小家碧玉,五官端正,那樸素的打扮,充滿了那股年代風。
陳家玉和陳家興也長了些個頭,雖然身形比較瘦弱,可是倒也健康,正在屋前追逐玩耍。
白樹清是這個家的兄長,也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一家人都指望著白樹清吃飯,在加上白樹清平日很是愛護弟弟妹妹,所以陳家興和陳家玉一直都十分的粘白樹清。
陳家興和陳家玉,瞧見白樹清回來,遠遠的向著白樹清高聲大喊“哥,哥回來了!”
兩兄弟總會興高采烈的跑向白樹清,去迎接白樹清。
聽到聲音的白瓊英也習慣性的向著回家的方向望去,遠遠的望著白樹清,嘴角露出笑容。
陳家興和陳家玉圍繞在白樹清左右,白樹清沉浸在那悲傷之中,隻是對陳家興和陳家玉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回家之後白樹清不像平時那般幫白瓊英打理家務,也沒有如往日一般,給白瓊英打招呼,而是直接進了屋子。
白瓊英當然也察覺到了白樹清的不正常,望著白樹清失魂落魄的模樣,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也沒有多問,隻是在擔心之中,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不去打擾白樹清,想讓白樹清休息一會。
白樹清一股腦的栽在了床上,睜著眼睛,眼眶紅紅的,沒有絲毫倦意,隻是靜靜的望著那茅草屋頂,腦海中一片亂麻。
“樹清,樹清!”一個急切的叫喊聲從屋外響起,隻是白樹清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並未聽到聲音,隻是呆若木雞的盯著茅草屋頂。
很快白瓊英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望著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白樹清,微微皺眉,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輕聲的喊道“哥!你…怎麼了?”
白樹清正在沉思之中,白瓊英的輕言細語,確實沒能喚醒白樹清。
白瓊英繼續靠近白樹清,眉頭又深了幾分,略顯得有些著急與擔憂,又大聲了一點點,問道“哥,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白樹清回過神來,翻起身子,詫異的看著白瓊英,糊塗道“啊?怎麼了?”
白瓊英來到白樹清麵前,再次擔心的問道“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李三全的事雖然對白樹清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可是白樹清不會將情緒帶給家人,白樹清擠出一抹笑容,隻言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而已。”
白樹清不願意說,白瓊英也不會多問,不過白瓊英相信白樹清,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可以扛起一切,緊皺的眉頭,微微散開些許,言道“沒事就好,徐伍在外麵找你,好像有什麼事。”
白樹清聞言,看了一眼屋外,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心中的思緒,走出門去。
徐伍與白樹清的年歲差不多,身著單薄的粗布衣衫,低頭來回踱步,焦急的在門前轉悠,似乎遇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聽到動靜,瞧見白樹清出來,徐伍一個健步衝了上來,一把抓住白樹清的胳膊,緊皺的眉頭,焦急的說道“樹清,不好了,出大事了,快跟我來。”
白樹清見徐伍這般著急,也不由得跟著有些著急,眉頭一皺,擔心的問道“咋啦,發生什麼事了?”
徐伍焦急的說道“照清躺在家裡好多天了,現在都開始抽搐了,你快去看看吧。”
白樹清與徐照清倒也熟識,聞言皺眉,問道“照清怎麼了?”
徐伍著急的說道“說來話長,路上跟你說,你先跟我去看看吧!去晚了,怕是人就沒了。”
徐伍說著便要拉著白樹清前往,白樹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誤時間,一把掙脫了徐伍的拉扯,略顯焦急的說道“等等,我拿上藥箱。”
白樹清兩步並做一步衝進屋子,一把抓起醫藥箱,背在肩上,衝出了屋子,啦上徐伍便向著徐照清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