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說你是怎麼逼得她在京中待不下去,還是說你不僅讓她給你女兒當奶媽子,還要大發慈悲讓她給你做妾?”
顧顯璋沒忍住,不罵出口他憋得胸腔都痛。
“蕭郡王,你的心意,太拿不出手了,你隻會給她帶來麻煩。
說句不好聽的,你真是克她。”
顧顯璋說完重重哼了一聲,駕馬跑到最前麵,根本不看蕭晉的臉色。
罵是罵得舒心了,罵完他又忍不住心虛,他跟蕭晉雖然有點親戚關係牽扯,但身份上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躲著吧,反正他也不能弄死他。
他們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隻有互相能聽得到,王全喜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隻能把他看到的小聲告訴夫人。
“顧七爺不知道跟蕭郡王說了什麼,兩人臉色都不太好,顧七爺跑到前麵去了。”
孔氏沒看到外頭那兩人,不知道他們臉色有多不好,她隻看到夫人愁眉不展。
“奴婢覺得顧七爺說得對,隻要蕭郡王不明說夫人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日後蕭郡王再送小縣主過來夫人再莫要心軟了。”
孔氏不認為夫人心軟是因為蕭郡王,她比誰都清楚夫人跟老爺的感情,中間絕對再插不進去彆人。
至少,現在是。
夫人對和徽縣主的這份心軟,她歸結在於夫人的遺憾,遺憾沒能與老爺有個孩子。
而偏偏,和徽縣主與夫人有緣。
可再有緣,那也是彆人家的孩子。
忽然,方才還愁眉不展的夫人竟然揚眉笑起來。
“哪還敢心軟,教訓還不夠?”
在孔氏驚訝的眼神下孟嬌嬌又道:“日後也沒有機會了,那可是縣主。”
孔氏心想:關鍵是蕭郡王。
孟嬌嬌的心思已經不在考慮蕭晉上了,那幾個字被她放在心尖兒上反複咀嚼。
他回來了,被什麼事牽絆住了?什麼時候才能來找她?
離京城還有三四天路程,當夜眾人在一個小鎮上找了間客棧入住。
楊秋娥走的時候一個人都沒帶走,怕他們人少會出意外,現在他們三十多人直接就把這間客棧給住得滿滿當當。
照顧顯璋說的,蕭晉不明說她就當不知道,可孟嬌嬌有她的想法。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特意交代孔氏,“到外麵跟他們一起吃。”
不能避,她也不想避,儘早解決了對大家都好。
拖著不清不楚,不是她的風格。
她想的是,自己不躲著避著,他要說什麼問什麼請直接些。
結果,蕭晉什麼都沒說沒做。
三個人坐一張桌子吃飯,顧顯璋說話吃飯兩不誤,孟嬌嬌適時應和兩句,而蕭晉實實在在做到了食不言。
顧顯璋心想:是不是自己白天說的那些話讓他反省了?
還是,他記仇了?
一直到各自回房,蕭晉經過孟嬌嬌的房間門口,他才終於開了金口。
“早些休息,還有幾天路程。”
孟嬌嬌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過,頭也沒回。
她想:若是進城之前他還是這副德性,那就隻能由她來說了。
蕭晉確實因為顧顯璋的話在反省,顧顯璋罵得沒錯,他的心意也確實拿不出手。
他沒想到姨母會那麼做,原本他是打算慢慢來,不逼她。
隻要她不把他們拒之門外,他們的日子還長,他想要的是水到渠成。
本來他能等她回京,可他等不住了,所以親自來接。
他怕,他若是不來,等她回京後,他再也踏不進孟家的門。
她瘦了,不過眼中的依舊有光,隻是在看到他的時候那光就沒了。
蕭晉告訴自己,不急,不能急。
接下來的兩天沒什麼變化,趕路,住店。
再有半日就到京城了,孟嬌嬌叫王全喜停車。
“怎麼了?歇會兒?”顧顯璋過來詢問。
孟嬌嬌下車來,“歇會兒吧。”
蕭晉正欲翻身下馬,卻聽孟嬌嬌叫住他。
“我們不敢再耽誤郡王,您先請吧。”
都是體麵人,話說到這樣大家都能聽懂。
蕭晉自然聽懂了,但他還是翻身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