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
少年時代的季雨時,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與人發生親密關係的一天。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也沒有什麼特殊觀念,但在去過gay吧、研究過同性之間具體是怎麼回事以後,他便沒想過這件事真的會發生。他想象不出另外一半的樣子,也想象不出他將如何去接受另外一個人類與他嚴絲合縫的結合,交換彼此的一切,因為他將記得所有的過程,很難說那會不會是美好的。
所以,他一直都是自我解決所有需求。
燥熱,汗液。
夏夜的蟬鳴。
房間裡非常安靜,隻亮著一盞夜燈。
床單鑲著深藍色直角邊,月光透過木百葉照進來,留下斑駁光影。
床墊軟得幾乎可以陷下去。
季雨時陷入蓬鬆的被子裡,麵朝下看到了剛剛掉落在地毯上的枕頭。
………………(略)
“彆咬著床單。”
宋晴嵐說。
季雨時不出聲“……”
宋晴嵐明白一切,季雨時一點輕微的反應他都能洞悉到。於是,他從季雨時口裡解救了布料,然後輕輕撫過他的牙齒,再摩擦著嘴唇。
“不想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問。
季雨時閉著眼睛不想回答,等宋晴嵐勒令他不許咬枕頭,終於肯放過他時,他不自覺又咬住了嘴唇。
不同於普通人,他不僅能記得所有有用的信息,也能記得從小到大讓他感到尷尬的事,這沒得選擇。那些記憶總是在不經意間會冒出來,叫他難堪,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給回憶加料。
“怎麼辦,我想聽。”宋晴嵐可惡地低笑起來,“晗晗……讓我聽一下。”
季雨時又熱又難受。
本來就已經不太能忍受這種折磨了,他想離開,但宋晴嵐太重,此時手腳發軟地哪裡也去不了。
“讓我聽聽好不好?”
“我的也給你聽。”
“嗯……”
要命的男音穿過耳膜直衝腦海深處。
季雨時短暫的失神後身體發著顫,久久不能平息,回過頭來時眼眶裡竟然已經充盈了淚水。
宋晴嵐怔了怔,他竟然真的讓季雨時哭了。
緊接著,臉上被迎麵砸了個枕頭,宋晴嵐眼前一黑差點窒息。
季雨時的喉嚨壓抑太久有些啞“宋晴嵐,你夠了!”
那肯定是不夠的。
宋晴嵐不羞不惱,這時候臉皮比任何時候都厚,比起“宋隊”,他更喜歡聽季雨時叫自己的名字。
他把人翻個麵俯下身去親吻,趁其不備便繼續攻城略地。
他們躲進了被子裡。
不讓月光偷看。
季雨時軟綿綿地重新勾住了他的脖子,一直沉入了深海。
這晚季雨時沒有做夢。
他沉沉地入睡,像剛回來是在天穹第三指揮中心一樣,因為身體的疲憊而不想醒來。較之那時不同的是,他躺在宋晴嵐的懷裡更加不管不顧,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天黑才醒來。
這是季雨時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睡過頭。
他從床上坐起來,腦子有點昏沉,勉強想起來他們的最後他被宋晴嵐帶去洗了澡,草草收拾了自己,他就一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現在他人在床上,身下的床單也乾燥清爽,一定是宋晴嵐給他洗澡後讓家政機器人換了床單,然後才把他抱回來的。
季雨時猛然發覺,這種感覺叫被寵著。
身體有些許不舒服。
一落地,他的兩條腿和腰猶如被針紮過一樣,刺刺的傳來酸痛感,幾乎不能走路了。
季雨時站在原地緩了緩,待身體稍微適應以後,便慢慢地走出了臥室。
宋晴嵐不在客廳裡。
季雨時轉而去往廚房,在中島台上找到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灌了大半杯下去。
家政機器人跟在他後麵,從他開始倒水起就試圖想幫忙。
等季雨時喝完了水,它又想接過杯子替他洗了,卻見季雨時熟練地打開水龍頭,三兩下就把杯子洗得乾乾淨淨放回了原位。
待季雨時走了。
家政機器人對著他的背影歪了歪腦袋。
做完這些事身上的酸痛感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好很多了。
年少時習柔術,常常把自己弄傷,因此季雨時對於劇烈運動後的自我修複能力特彆強。同樣都是男人,他沒有必要賴在床上等候宋晴嵐來照顧他,再說了——
起居室傳來說話聲。
是宋晴嵐正在打電話。
“那下次吧。”他的語氣很溫和,“我這邊還走不開。”
季雨時站在門口,倚著門框看他的背影。
宋晴嵐還沒穿上衣,裸著上半身背對門口坐在單人沙發上。
那背部勻稱優美的肌肉上有不少指痕,有些隱隱發青——要是季雨時留指甲的話,就不止這樣了,恐怕宋晴嵐的背會被抓出血痕。除此以外,宋晴嵐身上也有吻痕,多在肩膀處,那是季雨時勉強能夠得上的位置,隻不過,那些吻痕中的一圈牙印有些明顯。
咬人這一項上,季雨時也發現自己頗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