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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
華雷斯南邊的一條街。
一輛藍色貨車停靠在了紅裙俱樂部後巷。
脖子帶紋身的光頭壯漢下車打開了貨廂後門,貨廂裡走出一群衣衫襤褸難民一樣女人,神態怯弱就像一群即將進入屠宰場的羔羊。
“看吧,馬克西莫,這批貨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品,”壯漢看向對麵金發儒雅的男人,男人腳邊趴著一隻圓頭大眼的奇瓦瓦犬吉娃娃,暴躁地汪汪叫,活像一隻臭著臉的袖珍外星人。
“不錯。”男人吸了口雪茄,目光掃過女人們姣好的身材和麵容,“但皮膚和頭發顏色太過單一,無法滿足女神多元化的口味。”
“這我沒轍,北邊那條線暫時失去聯係,大概率被條子一窩端掉了,美利堅的妞沒了。”壯漢歎了口氣,“所以隻能找到這群想從邊界線偷渡的。”
“花了多少”
“二十萬,根據身材長相每個五千到一萬”
“價格勉勉強強,但要是神廟不滿意,下次把你拉去抵罪。”馬克西莫說著不再理睬一臉惶恐的光頭,讓手下把車廂裡的女人們領了出來,關進了庫房裡鐵絲網圍成的大籠子。
馬克西莫抱著狗緊接著走進庫房,對著牆上紅裙、綠色抹胸、頭戴玉石羽冠、身纏黃金蟒的女人畫像虔誠地鞠了一躬。
“至高無上的暗夜女王,我會為您挑選出最優秀出色的祭品,向您獻上偉大的祭祀。”
小聲祈禱完,他轉身從籠子裡挑出長相最為靚麗的黑發女孩兒,拉到了外邊的場地裡,
“什麼名字”
女人怯怯地龜縮肩膀,“艾莉卡。”
馬克西莫目光掃過艾莉卡和籠子裡的女人們,“聽好了,所有人,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來自危地馬拉、巴拿馬還是哥斯達黎加,想去美國實現什麼願望,但現在,我在你們身上花了大價錢,伱們屬於我了,必須為我賺錢還債。等你們還完債,我就會送你們去格蘭德河對岸的天堂,否則奇奇瓦的沙漠就是你們的埋骨地,明白”
女人們驚恐點頭。
男人打開了貼牆的收音機,放出一段墨西哥特色的動感音,
“艾莉卡,發揮你的種族天賦,給大家做個示範,跳舞。”
艾莉卡低下頭,弱弱地說,“我不會。”
“我來教你。”男人把剩下四分之一的雪茄放到煙灰缸邊,扯爛女人遮住肩膀邊的衣服布,讓她屈辱地麵向籠子裡的同伴,帶著她輕輕律動,臉頰貼著她脖子和秀發嗅探,咧嘴露出隱蔽的獠牙,
“感受音樂,就像這樣,全身心擁抱它,”
男人帶著她儘情地跳了半小時舞。
“很好,艾莉卡,你有成為頭牌的潛質,最多兩三年你就能掙夠去美國的錢。”
“感激我嗎笑一笑”
艾莉卡忍住淚水,強顏歡笑,馬克西莫吹著口哨喚回狗,衝門口的守衛和緊身衣的男舞蹈老師使了個眼神,退出庫房。
穿過幽暗的二樓,他進入另一棟音樂回旋的大廳中,端起一杯諾普爾酒,趴在護欄邊往下望。
旋轉彩燈下,一樓一張張豎著鋼管的小型舞台中,他的“搖錢樹”們正在悠閒地做著表演前的熱身運動,不時來幾個雙腿倒掛、倒蠍子等高難度動作。
現在黃昏尚未落下,沒到下班時間,美國工廠裡的闊佬尚未來捧場,她們隻能表演給空氣看。
不對,也有客人。
角落的舞台坐著三個戴著偌大牛仔帽、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客人,正與自己的金發甜心聊天,為首的一個居然是亞裔麵孔。
“克裡,嗑多了眼睛糊了沒看到那個亞洲佬在壞規矩”馬克西莫招手叫來旁邊幾個小弟,“去跟他好好談談心,要和我的寶貝聊天必須購買服務,三個人得買三支膝上舞,而且得是尊享價格,不答應全部抓起來送進我的房間。”
三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點頭,氣勢洶洶地跑下樓梯圍了上去,馬克西莫嘴角帶笑,準備欣賞亞洲人自認倒黴的屈辱表情。
結果大出馬克西莫意料。
三個小弟一靠近亞洲人,橫肉密布的臉上凶狠的表情就跟被熨鬥熨過一般變平,他們就像三條被馴化的鬣狗,當著他這個大老板的麵開始跟對方問答起來。
亞洲人聽著回答,臉上表情越來越嚴肅就像緊繃的弦,某一刻他突然起身,衝著舞台上的五個女舞者和三名保鏢命令,“你們累了,睡覺吧。”
這聲音好似蘊含著莫測的魔力,伴隨著某種力場蔓延到空氣裡,如同上帝頒布的旨意。
八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一聲不吭地跌倒在地上陷入昏睡,隨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搬運到了右邊的酒桌上。
“法科”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頓時讓二樓馬克西莫臉色大變,破口大喊,
“1級戒備,抄家夥招呼”
他掏出了腰間手槍扣動扳機。
砰砰砰
槍響就像某種信號。
一樓二樓各個房間湧出十幾個手持衝鋒槍的保鏢,瞄準了大廳中的三個客人,毫不手軟地扣住扳機不放。
噠噠噠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整個大廳,無數閃爍的火光壓下了天花板上的彩燈,刺鼻的火藥在半空拉開一道道白霧。
子彈風暴洞穿了沙發、地板、木製的舞台,掃出一排排彈孔,雪白的海綿、發黃的木屑漫天飛舞。
舞廳中的一切都被殘忍地摧毀著。
偏偏射擊的中心,三個客人附近空間仿佛被抽成真空,時間也停在那兒凝固成一團,上百枚彈頭喪失動能地懸浮住一動不動,就像是被千萬縷絲線穿過的玻璃珠一樣,精致、美麗、卻毫無殺傷力,連三個目標的一塊皮膚都沒能擦破。
十幾把衝鋒槍夾擊中。
那個亞洲男人突然動了,大手一揮抓出一把彈頭,輕鬆自如地有如探手從袋子裡抓焦糖玉米粒。
旋身,四麵八方拋射。
簡單至極的一個動作,卻快到極致。
以至於男人身邊同時出現了數道揮手的殘影,整個舞廳全部被他的一隻手掌牢牢罩住。
咻咻咻
掌心拋灑出一大片鋒利的彈頭。
緊接著令人心驚肉跳的子彈入肉聲壓下了衝鋒槍的掃射聲,周圍端槍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好似被無形的攻城錘命中,騰空而起撞上牆壁、滾下樓梯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失去了動靜,身上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短短一秒,十四個拿著生猛火力的俱樂部保鏢全部成了表情鬆弛的“植物人”。
“哪裡來的怪物”
馬克西莫彈出獠牙長出鱗片變成蛇妖,閃電般拔腿就跑。
汪
腳邊聒噪的吉娃娃發出最後一聲尖叫打橫飛過他麵前,撞上門框翹了腿,身下地麵拉開了一片渾濁的尿液。
接著馬克西莫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定在原地。
動不了一根手指頭,無法呼吸,隻能瞪大眼睛,看著那個亞洲男人,帶著兩名同伴輕盈一躍,飛到了二樓走廊,伸手摘下他腰間一串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