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丁遷。”
唐世勳見丁遷靠坐在老樹背後,知道丁遷該是在等待什麼。
於是他低聲問道“這裡可是東安縣最大的私鹽販子張家的宅子?”
“嗯,張家在城裡城外的產業極多,此處乃是張家老爺的次子張耀武的宅子……”
丁遷一邊側耳傾聽著前院的動靜,一邊給唐世勳低聲解釋。
這張家並非底蘊深厚的望族,其崛起時日也就不足二十年。
張家老爺子如今五十餘歲,正是在他年輕時,以行腳商為麵,暗裡走私鹽貨,在東安縣闖下的這份雄厚的基業。
隻用了十年,張家的財力在東安縣內已是名列前茅。
且這張老爺子極為精明,早在八月獻賊攻城以前,便已將家中大多數資產和家眷等轉至了南邊的桂林府全州。
如今在東安縣打理張家產業的,乃是張老爺子的次子張耀武。
唐世勳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在之前跟齊二春吃酒時,也聽齊二春談起過這張家。
齊二春說,張耀武的妻子乃是東安縣的望族陳家三老爺的嫡長女,兩家之間的關係很是不錯。
再有便是,這位陳家三老爺,乃是如今東安縣衙六房的吏房之司吏。
這乃是偽知縣馬仁義委任的。
據齊二春聽到的傳聞,陳家和張家,一直在大明和獻賊之間搖擺不定。
這等搖擺很有意思,兩家都有私人船隊,如今都在幫黑土嶺的大明官兵運送難民青壯,而黑土嶺上的鹽,有大半都是張家私下運過去的。
但同時,陳家和張家又對馬知縣極為奉承,無論是衙門裡的事務,亦或是為貪婪的馬知縣斂財,這兩家都極為賣力。
唐世勳想到這兒,心中冷笑,首鼠兩端,不外如是。
他好奇地扭頭問道“你今日來張家這處宅子是為了盜竊何物?”
“噓!”
丁遷示意唐世勳噤聲,他微微直起身子,神色凝重地聽著前院裡的動靜。
‘當!’
正在這時,打更的更夫在巷口外敲著梆子。
子時至。
唐世勳閉上雙目仔細聆聽,前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估摸著有三個人。
有家犬的哈氣聲!是兩條!唐世勳鷹目猛地睜開。
他見身旁的丁遷沒有任何異動,猜想丁遷適才跳下院牆時,該是扔了什麼給狗吃的東西。
否則,丁遷怎會如此篤定?
那三個人該是家丁,他們將那兩隻拴著鐵鏈的家犬放開後,低聲說著甚笑話,走進了大門內的第一間屋子內。
兩隻家犬似乎嗅到了甚味道,隨著氣味到了院牆下的草地。
啃咬骨頭的聲音響起。
突然,兩隻家犬似乎嗅到了其他味道,一邊啃著骨頭,一邊向這前院右側的陰暗角落而來。
沿路有好幾塊骨頭,兩隻家犬啃得滋滋有味。
‘嗚!’
兩聲輕輕地嗚鳴聲後,兩隻家犬沒了動靜。
“成了!”
丁遷咧嘴一笑,起身走向外邊。
唐世勳亦是跟著出來。
隻見兩隻土狗已是倒在古樹前十餘步處。
丁遷示意唐世勳搭把手,兩人各提著一隻土狗,將之藏在了老樹背後。
他得意地低聲笑道“如何?這五步倒夠勁吧?嘿嘿!”
唐世勳輕嗯了一聲,笑問道“你還未說來此究竟為的何事,總不成是來偷狗吧?”
“嘿嘿!這兩隻家犬白日拴在中庭的柴房一帶,隻在夜裡才放到這前院來守夜。”
丁遷低聲說道“這張家老二的宅子很是寬敞,聽說寶貝極多,但中庭有家丁十餘人,後院還有好幾隻家犬,很不好辦,但在下發現,這前院近日搬進了不少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