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諸位,奴家在說為何走西城門以前,先說說其他四路……”
阿梓胸有成竹地俏然而立,將她的想法娓娓道來。
東門守將方爺與林家的交情極深,林二爺這一路,想來不會舍近求遠。
文家和彭家的老宅子都在城北,這文秀才和彭四爺向來是秤不離砣,說是狼狽為奸也不為過。
且這兩家都時常會去白牙市,進出都走的北城門,無論是守將伍向金還是那收稅的誠爺,都是老相識了。
因此文秀才和彭四爺這兩路,當是會走北城門。
至於板爺那一路,阿梓認為有八成會走南城門。
因為板爺不僅路子廣,而且他和楊家的關係很不錯,他極有可能會用薛正的法子,即裝作運礦的民壯入城。
阿梓接著為眾人分析這三路的劣勢。
東門副守將伍向銀很精明,若是此人發現扮作百姓的大明官兵神色不對,極有可能會問上幾句,恐怕就這幾句問話,就有可能讓林二爺那一路遭到滅頂之災。
要知道在上個月時,兩個官兵細作就是被東門的伍向銀給逮住的。
北門守將伍向金雖是親民,但北門之外卻有個很不安定的因素,難民太多。
為何難民太多是個不安定因素?因衙門兵房和獻賊正在北門之外挑選難民中的堪用青壯,此其一。
其二,衙門戶房在四處籌措糧草,而縣城以北至蘆洪江以南的大片區域,都會被搜刮一輪。
獻賊大營給馬知縣的限期是五日,但馬知縣如何能湊齊?延期是必然,但他也隻能加緊速度不是?因此接下來這幾日,北門和東門運送糧草的隊伍隻會越來越多。
再有便是,文秀才和彭四爺這兩路極有可能走北門,大家一起紮堆走北門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阿梓接著說南門。
南門守將龐大柱性格豪爽,很是好對付,幾壇老酒足矣。
但南門也有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那就是急遞鋪的快馬信使。
通過這段時間彙總的情報來看,阿梓留意到了一個細節,自從獻賊第二次攻伐黃沙河關失敗以後,這幾日信使往返極為頻繁,且這些信使都是由南城門出入。
“阿梓。”
於青青的眸子裡滿是疑惑之色,蹙眉問“這信使來往和我們運兵入城有何關係?”
嶽三水和四麻兒亦是好奇地看向阿梓。
薛正已是坐直了身子,他神色凝重地皺眉道“是避讓的問題!”
“沒錯。”
阿梓雖有些不滿於青青開口打斷她的思路,但她亦是解釋道“普通百姓遇到快馬信使出入城門,尚且慌亂避讓,那些個軍爺打扮成百姓,萬一遇到信使疾馳而來,試問,他們該如何裝作慌亂避讓的正常神色?何況,四座城門皆有幾個獻賊的老賊,他們可不是瞎子!”
“呃!”
於青青、嶽三水和四麻兒皆是一愣。
這三人以前都隻是普通百姓,他們理所當然會地懂得那等情況該如何避讓,但真正的軍人會否如普通百姓一樣?萬一露出馬腳,如何補救?
隨即,三人又好奇地看著阿梓和薛正,這兩人怎會想到軍人的心態?
唐世勳的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緩緩地端起蓋碗啜了口茶,借以隱藏他那鷹目中的一絲精芒。
薛正眼睛定定地看著地圖,皺眉問道“阿梓,那西城門內外皆是賊兵,難道不怕官兵一個不慎路出馬腳?”
阿梓的神情依舊篤定,她用細長木條指著西城門之外說道,以木業起家的劉家,在西郊有好幾片的林場,時常會運送木料入城。
如今獻賊大營的木料,近半都由劉家運送。
而城內用的木料亦多,且至少有三成以上是由劉家伐木運送。
再有,最近城內頻遭火災,木料,如何不缺?
以夾層長板車運木料,官兵的兵器和盔甲等物自然得以隱藏,而要運送木料入城,走的幾乎都是西城門。
阿梓說到這傲然一笑,她說眾人皆以為西城門乃是死門,哪個細作會患了失心瘋去走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