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城外傳來的號角聲與擂鼓聲愈烈。
城內四條大街上,東、南、北三座城門的賊兵不時飛馬向城西傳遞消息。
街上百姓愈發稀少。
唐世勳依舊是那副蠟黃臉的病秧子模樣,他在林素素的攙扶下,來到了十字街口的如意酒樓。
隻見偌大的酒樓一樓竟隻有兩三桌客人,二人剛走到酒樓門口,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喂!那個誰!唐公子是吧?”
“喲!這不是花捕頭嗎?”
唐世勳扭頭一看,心中不禁暗罵,怎的當街叫我唐公子?
但他麵上則恭敬地施禮道“不知花捕頭找在下何事?”
此人名叫花榮,乃是曾有才的發小,兩人以前都是城裡的無賴子。
自打陳勁真被馬知縣罷免後,花榮被曾有才提拔為快班的副捕頭。
這花榮雖生得五官端正,高大魁梧,端的是一表人才,站出去頗有威勢。
但據嶽三水所說,花榮既膽小又貪財好色,與那曾有才當真是臭味相投。
果然,花榮此時雖是叫住唐世勳,但眼睛卻色眯眯地盯著林素素的身子。
‘咳咳!’
唐世勳故作難受地捂嘴咳了一陣,右手衣袖上頓時又多了些血漬。
林素素自然會意,先行進入了如意酒樓內。
花榮看著唐世勳這要死不活的咯血模樣,眼皮子不禁一陣亂跳。
他知道唐世勳是細作,但可不知道唐世勳是裝病,於是連忙低聲道“曾爺叫你去衙門快班的公房。”
說罷,花榮眼中滿是嫌棄之色,如同避瘟神般快步離去。
三樓包廂內。
板爺、二板和林素素站在窗前。
眼見唐世勳緩步走向北大街的縣衙,板爺對二板使了個眼色,並冷笑道“沒想到,連副捕頭花榮也知道他的身份呐?”
二板會意,立刻告辭離去。
林素素亦是看著唐世勳的背影,好奇地問道“板爺,此人究竟是何來頭?為何,韓夫人對他如此青睞有加?”
“哼!”
板爺的眼中不自禁地劃過一道怨毒之色,冷聲道“一個腦子頗為好使的秀才山賊而已!隻是夫人的許多得力手下不在城裡,才同他虛與委蛇罷了。”
“咯咯!隻是虛與委蛇麼?”
林素素不禁掩嘴輕笑道“奴家怎覺得,夫人與他之間……”
“林素素!”
板爺打住她的話頭,並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管好你那邊的事便可,莫要揣測夫人的心意!是了,那姓唐的可曾察覺你有問題?”
“板爺啊板爺,您何須如此小看奴家?”
林素素一臉傲然地看著窗外冷笑道“連打爺那等精明之人都未察覺奴家有甚問題,這才見過幾回的秀才山賊又豈能看出端倪?”
“此人的確有些能耐,你可莫要掉以輕心!”
板爺的右手極為自然地摟住她那豐腴的腰肢,低聲問道“曾有才昨日真的未曾辱了你?”
‘啪!’
林素素不禁氣惱地在他肩頭拍了一巴掌,嬌嗔道“你信不過奴家?”
“桀桀!”
板爺一陣怪笑,摟著林素素離開了窗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