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才這回驚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目瞪口呆道“方,方爺他,他怎的會……難道!”
難道是龐大海指使方爺的?曾有才心中恍然,難怪龐大海的小妾方夫人昨日說要回娘家,原來如此啊。
這方爺乃是龐大海的小舅子,又是東門的守官,就連方爺都收拾行李,豈非說明這城池已然危險?
唐世勳心中暗自好笑,他可不知道方爺是否在家中收拾行禮。
但他昨日曾聽嶽三水提了一嘴,說龐大海的小妾方夫人,被賊兵護送去了城東惠澤巷的方家宅子,似乎方夫人要去探望她那臥病在床的母親。
以曾有才的腦子,唐世勳這等似是而非的說辭,恐怕會讓曾有才寢食難安不是?
果然,曾有才心情急躁地嘀咕道“不行,我也得早作打算了!”
他深深地看了唐世勳一眼,低聲問道“兄弟啊,你可有法子送在下出城?”
“我的曾大哥!”
唐世勳怒其不爭地白了他一眼,皺眉問“若是你想出城,在下有的是法子幫你,但你以後怎麼辦?再有,你的寶箱如何帶出城?想送給城外的官兵?”
“那哪能呢!”
曾有才忙不迭地搖頭,又見唐世勳的神色如此篤定,他請教道“不知兄弟你可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
唐世勳故作苦思狀,沉吟了會而後說道“若是形勢危急,你需緊跟著龐大海逃跑!至於你的那些寶箱,待到城內安定以後,在下定會想法子給你送出去。”
“這!”
曾有才的臉上滿是猶豫之色,心中暗忖,這秀才莫不是想貪我的寶物?
唐世勳自然料到這廝會心有疑慮,他坦誠地說道“曾大哥,在下吃的便是細作這碗飯!無論你跟著龐大海去零陵縣或是祁陽縣,隻要你步步高升,將來咱們都有的是機會合作!何況,咱倆還有‘尋寶’大計不是?”
說到這,他又耐心地說道“你如今也就得了一箱多的王府寶物而已,何況你還有那許多的金銀細軟,又如何在逃跑時帶走?若是你信不過在下,可讓你的心腹待在城裡,以後再轉運出去,當然,前提是你能信得過他們。”
曾有才聽罷頓時愁容滿麵。
誠如唐世勳所言,他是當真信不過他的那些‘鐵杆’兄弟,畢竟,財帛動人心不是?
反倒是這唐世勳,倒還真讓他有些信賴,何況唐世勳說的也在理,隻要他步步高升,以後定然有用得著的地方。
曾有才又在心裡頭轉了好幾個念頭,突然,一個人的名字浮現腦海。
他轉了轉眼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兄弟啊,要不怎說你手段高明呢?聽說,於威是你的人?”
“我去他大爺的齊二春!”
唐世勳故作憤怒地拍著椅背罵了一句,旋即冷聲道“曾大哥,明人不說暗話,他的確是我的人,你待如何?”
“嗬嗬!兄弟莫急。”
曾有才的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他是突然想起齊二春在受審時曾提了這麼一嘴,但他當時還以為齊二春是胡扯而已。
但現在看到唐世勳的模樣,他已經確信,於威是這個秀才的手下。
於是他慢悠悠地說道“既如此,那咱們便能合作了不是?在下逃出城去以後,待到城內安定了些,你便將我在城裡的寶物全部送來,至於那於威,他可是我的得力手下!我豈會不重用之?”
唐世勳心中暗喜,正合我意!
他故作糾結地沉思片刻,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並叮囑曾有才千萬要善待於威。
曾有才自無不允。
兩人各懷鬼胎地協議達成後,又商議了些細節後,唐世勳起身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