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直躲在包耿身後,他氣得咬牙切齒,立刻反唇相譏。
那包四哥在旁給包直幫腔,結果被唐世勳給一耳刮子扇在臉上。
包四哥既驚且怒,偏偏還不敢再多嘴,他在軍中隻是個小小的雜職書辦而已,如何不知自己這一耳刮子白挨了?
石大錘和賴豪幸災樂禍地看著唐世勳,他倆很是明智地沒有在此時多嘴。
眼見唐世勳如此憤慨,鄧參將不禁眉頭微皺,他在揣摩這秀才有何意圖。
包參將亦是眉頭微皺,唐世勳雖沒有罵他,但卻不停地罵他弟弟,這和罵他有甚區彆?
而且這秀才罵人還不帶臟字,偏偏他又聽得明明白白,心中如何不惱?
然而他看到鄧參將始終站在唐世勳背後幾步,也知道鄧謙是在給這秀才站台。
包耿心裡雖惱怒,卻也知自己不能跟唐世勳來硬的。
莫非這秀才是因為屋裡的手下?包耿強忍著怒意,對身旁那位千總吩咐了一聲。
那千總會意,走去了院子右側的大屋內。
隨後,那些個親兵隨著千總走到了院中,而屋子門也被關上。
唐世勳一見那些親兵不再毆打他的手下,立刻便停止了文罵。
他的臉色也由憤怒轉為了冷靜“包直,你說陸小七招了,那他究竟招了何事?若你不說清楚,我定要去找陳副總兵申冤!”
鄧參將也明白唐世勳適才如此激動是為何,他見世勳已恢複平靜,在旁冷聲道“唐公子,你若想去找陳副總兵,本將與你同去!”
這殺千刀的鄧謙!包參將眼皮子一陣亂跳,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扭頭深深地看了弟弟包直一眼。
包直如何不知兄長這眼神是何意?
有鄧謙在場,這起告密者事件無疑變得更為複雜。
無論是包耿、包直還是鄧謙,誰不是從軍三十餘年的老油子?軍中的彎彎繞繞誰不是門清?
此次告密者事件,本不關包耿和包直兩兄弟的事。
那千總齊雄和其堂弟齊二春,都是陳副總兵的嫡係,與包參將這一係有何乾?
包參將隻是想借著此事來謀取自己的利益而已。
如今東安城已是漸漸安定了下來,而三位參將的競爭也將愈發激烈。
雖說洪參將在守城戰中功勳卓著,但他已身負重傷。
而接下來,可不是官兵們繼續守在城內安享勝利果實之時。
孤城豈可長守?東邊的淥埠頭、大江口和石期站還在獻賊手中。
北邊的白牙市、川岩鄉、鹿馬橋、端橋鋪和蘆洪市等地,也都在獻賊手中。
無論是包參將還是鄧參將都清楚,這東邊和北邊的各個集市鄉鎮,必須要儘快奪回。
特彆是北邊陸路官道節點白牙市,還有東邊水路湘江邊上的淥埠頭,這兩個點距離東安城實在太近,官兵勢必要不惜代價奪回。
而這兩個要點的攻伐,包參將和鄧參將都在爭統兵權。
至於向獻賊守將龐大海舉報齊二春的告密者事件,隻是包參將恰逢其會被林家人給慫恿了。
而包參將又想借著此事件為陳副總兵排憂解難,是以才接下了林家的訴求。
包直很清楚,假若他沒有拿到真憑實據,卻汙蔑這唐秀才,鄧參將絕對會倒打他兄長包耿一把。
不過,包直若無實據,又怎會一口咬定告密者是唐世勳?
包直深吸了一口氣,從包參將的背後站出來,一臉篤定地看著唐世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