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麵對麵時,唐世勳才看到韓夫人的眸子裡已是蘊著些霧氣。
他的鷹目中劃過一抹溫柔之色,右手食指微屈,寵溺地輕輕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尖兒。
“你!”
韓夫人心頭一顫,她強忍著那異樣的感覺,嬌嗔道“你這小子好生無禮!”
唐世勳看著韓夫人這般嬌羞可人的模樣,險些沒忍住一親芳澤。
當然,他可不知這韓夫人究竟有幾分真,於是他故作挑釁地對她抬了抬眼角,壞笑道“在下唐突了,還請夫人原諒則個。”
說罷,他坐在桌前打開了食盒。
這些菜肴都是韓夫人從如歸客棧的酒樓裡點的,那當真是色香味俱全。
韓夫人饒有興趣地坐在一旁看著他,打趣道“奴家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般吃醋的模樣,裝的可真像。”
“吃醋?”
唐世勳劍眉微皺,他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反駁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咯咯!”
韓夫人不禁掩嘴嬌笑,她笑起來時,那眼角不由自主顯現的含春之色很是動人。
唐世勳故作負氣狀,悶悶不樂地吃著飯菜。
韓夫人笑過之後,則跟他聊著在如歸客棧的所見所聞。
昨日夜裡的如歸客棧也如城內四條主街道一般,極為熱鬨。
唐善智老爺子帶著韓夫人去客棧的酒樓,並邀請了好些個相熟的老員外。
由於韓夫人扮做的是個中年婦人,因此酒樓裡雖有許多望族的老熟人,但沒人認出她來。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韓夫人昨日隻是為防陳副總兵當真對她下狠手,才不得不如此隱藏身份。
直到菊香被遊擊將軍孫常樂送到如歸客棧以後,韓夫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今日上午,當韓夫人恢複了原貌以後,唐善智老爺子著實嚇了一跳。
而板爺亦是悄悄來到了客棧。
到了中午,韓夫人邀請了好些個當地豪門望族中人小聚,並讓板爺和唐善智作陪。
席間,韓夫人得知了唐世勳等人上午時在城守署中的經曆。
說到這兒,韓夫人的嘴角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唐公子,沒想到你與那歹毒的顏梓玉也相熟?”
“顏梓玉?”
唐世勳心中有了一絲明悟,麵上則故作好奇地問道“顏梓玉是誰?莫非是那陡軍千戶顏俊臣的堂妹?夫人你認識她?”
“哼!你就裝吧!”
韓夫人的眸子裡劃過一道鄙夷之色“顏梓玉乃是陡軍副指揮使的女兒,她的堂兄們都稱她,阿梓!”
“哦。”
唐世勳不動聲色地輕輕敲打著桌子,故作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那顏俊臣叫她阿梓來著。”
“唐公子!你何須再對奴家隱瞞?你可知那顏梓玉是個怎樣歹毒的女人?”
韓夫人俏眉微蹙,眸子裡不禁有了一絲慍怒。
雖然她從未聽唐世勳提起過手下有顏梓玉這個人。
但是,為何包參將今日會將顏梓玉抓去城守署?
還與唐世勳等人都在一間公房內?豈非是要對質?
再有那詭異的顏俊臣竟是當著包耿和賈煜的麵,一刀割破了花老田的喉嚨。
這些個事情早已在城裡傳得沸沸揚揚,韓夫人如何不知曉?
因此她心中自是有了聯想,莫非唐世勳與那顏梓玉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