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咋舌的是,隻要這五百將士所過之處,賊兵根本不敢與之交戰,畢竟那等氣勢,傻子都會看出這是精銳中的精銳。
反倒是攻打北柵欄的李將軍這邊,其麾下雖有二千五百餘人,但他從石期站帶走的官兵精銳隻有五百人,另有五百狼兵。
當他們奔襲湘口關,收攏了近千狼兵,打了幾仗來到大江口的銀山時隻剩一千六百餘人,再將銀山這路狼兵收攏,才有了二千五百餘人。
這讓薛正和板爺皆很是疑惑,誰都知道楊總兵帶來東安城的精銳總共就在五千人上下,而李將軍和陶將軍還帶走了兩千精銳奇襲石期站。
陶將軍不可能帶著石期站的精銳來參與大江口的會戰,畢竟那石期站乃是絕對的必守之點,楊總兵已吃進了嘴裡怎可能吐出來?
那麼發動大江口總攻的官兵,攻打西柵欄的官兵精銳怎會有五六千人?
當時薛正和板爺還以為,莫非是陳副總兵的西線精銳也來到了大江口?
但隨後板爺就否認了這一點,若是陳副總兵手裡的精銳,即便他不親自率兵來,也定會交給包參將又或是哪位遊擊將軍,最少也得是他的嫡係齊千總帶隊才是。
板爺對陳副總兵麾下的參將、遊擊將軍和千總們的模樣記得清清楚楚,他很確定,沒有任何一位在大江口。
亦即是說,這場大江口總攻戰的七八千官兵,應當全都是廣西兵。
到了那日中午,大江口的賊兵死的死、逃的逃,兩座碼頭已被官兵平定。
之後薛正等三人才從李將軍那兒得悉,這多出來的兩三千官兵精銳,乃是剛由廣西過來的新援兵。
這批新援精銳總共有三千人。
其中一千五百人來自廣西的梧州府,為該府各處守禦千戶所集結的精銳。
另有一千人來自廣西的慶遠府,亦是該府各處守禦千戶所集結的精銳。
再有那五百個身穿明盔亮甲的魁梧將士,這無疑是整個大江口最為顯眼的存在,他們來自廣西桂林府的三大衛所之一的‘廣西護衛’。
薛正和板爺當時一聽就愣住了,衛所兵居然能有如此精銳?
李將軍撇了撇嘴,語含譏諷地告訴他們,廣西護衛在洪武八年時就建立了,最初建立這個衛所,其實是為了靖江王。
廣西護衛下轄有五個千戶所,且全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懶散衛所兵。
但該衛所裡有一支特殊的隊伍,即‘靖江王府侍衛軍’。
該軍最初編製為九百九十人,雖隸屬廣西護衛,但卻又是相對獨立的存在。
而來到大江口的這五百個彷如儀仗隊一般的‘樣子貨’,就是廣西桂林府的靖江王派來的王府侍衛軍。
要說這五百個老爺兵,無論是楊總兵還是呂大人,亦或是廣西三司的軍政大佬們,誰想讓他們來?
但人家靖江王可是振振有詞,全州乃廣西北玥門戶,豈容有失?孤又豈能置身事外?
而湖廣的桂王、吉王等好些個藩王全都在靖江王府‘做客’,這幫藩王們如何不感動?
這朱家的天下如今被糟蹋成此等模樣,藩王們好不容易逃到了廣西,斷不能再被那殺千刀的獻賊給攻破了,否則他們豈非還得繼續顛沛流離?
更何況吃人的嘴短不是?你靖江王要派自己的王府侍衛軍去前線,咱們豈能不大讚?又豈能不為你造勢?
因此,這五百靖江王府侍衛軍也來到了前線。
最後李將軍一臉鄙夷地悄悄告訴薛正等三人,那桂林府城距離全州才多遠?而這幫人是一路吃喝玩樂遊山玩水,竟是足足耍了一個半月才到前線。
也就在那時,隻見西邊走來了極多的衛所兵和民壯等,這些是由東安城而來的後勤隊伍。
而楊總兵麾下的三千精銳和三千新援兵已重新集結,並即刻向西行去。
李將軍則讓薛正和板爺三人自便,他要去布防死守大江口了。
雖說李將軍未明言,但見他那如釋重負的模樣,薛正和板爺都已猜到了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可能。
楊總兵的此次大江口戰役,將圍攻淥埠頭的所有精銳全都調集了過來!
那淥埠頭之外和東安城豈非全都是官兵的蝦兵蟹將?
為何此役一打完,那三千精銳和三千新援兵立刻集結西去?定然是趕回淥埠頭外布防了。
要知道那淥埠頭至少還有萬餘賊兵!若他們知曉圍困他們的全是糜爛的衛所兵,恐怕一次衝鋒就能突破困局,且極有可能直抵東安城下。
這楊總兵的下注,著實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