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童古待人很是和氣,也很憨厚實在。
但他的酒品奇差,隻要一喝酒就胡言亂語,若是喝高了更會胡亂揮刀砍人。
為這事翟將軍沒少給童古擦屁股。
申不凡接著又一臉佩服地說,但童古打仗時從不飲酒,且從不輕易冒進,他善於遊射騎戰,除非是到了致命一擊,童古很少會發動集群衝鋒。
畢竟童古那支隊伍全是騎兵,這他娘的可是金貴得很,哪一匹馬不是童古的寶貝疙瘩?
而童古為了養這支騎兵也是絞儘腦汁,不僅搶官兵、百姓和賊匪,他連自己人都搶。
說到這,申不凡幸災樂禍地笑道,比方說那孫將軍,聽說年初時孫將軍的一批糧草就被童古給生生搶了去。
而後孫將軍去找翟將軍理論,結果童古擺了兩個酒壇子出來,他說,老孫,咱倆一人一壇,你若先喝完,糧草原數奉還!
孫將軍哪敢跟這渾人拚酒?不是孫將軍酒量不行,而是童古的酒品太差,他是真怕童古喝高了直接拔刀,畢竟這等事童古可沒少乾。
唐世勳一邊瀏覽著密信,一邊聽申不凡講述著童古的各種事跡。
他對這童古著實很感興趣,不僅因為此人有一支騎兵在手,且他從不少童古寫給翟將軍的密信中發覺,這童古很精明,不像是申不凡口中所說的憨厚實在之人。
童古在兩日前的最後那封密信裡寫道,他總算從祁陽縣搞到了一批糧草,先鋒軍也已開始在黃楊堡渡江,若是沒甚大的變化,先鋒軍五日之內應當能趕到湘口關。
唐世勳默默估算著時間,那不是還有三日便能到了?
午時過半。
申不凡的一個親兵走了進來,在其身後跟著李有茂。
隻見李有茂似乎走路還有些不自然,他手中提著個四層的木食盒,說這是秦九公子派人送來的河鮮。
申不凡示意親兵將菜肴都擺好,並對李有茂使了個眼色,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邪笑“小茂兒,來,幫小爺先嘗嘗。”
李有茂頓時臉都嚇綠了。
原本他就不想來這中區給申不凡送午飯,但那秦九的仆人突然提著食盒走去了南區,因為那仆人不知唐夫子和申公子住在中區的何處。
當時李有茂正趴在桌上默默垂淚,他的遠房堂兄李大柱、表兄許康寧則在安慰他。
誰知,當許康寧看到那食盒後,竟是一個勁地慫恿李有茂,老弟啊!機會難得不是?你好不容易傍上了申公子,些許屈辱如何不能忍受?
李有茂本就心亂如麻,結果竟是渾渾噩噩地聽了他表兄的慫恿,當真提著食盒送了過來。
然而當李有茂一聽申不凡的話,頓時身心冰涼,他如何不清楚這申不凡是要他試毒?
就在這時,李有茂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茲茲’聲。
站在他身後的那個親兵已是在緩緩拔刀。
李有茂知道自己沒得選了,他右手顫抖著拿起筷子,臉色扭曲地將各碟佳肴均是嘗了一遍。
好久沒吃過這等美味了!可是李有茂哪有心思去細品?他從未想過美味佳肴竟會如此難以下咽。
申不凡見他這‘新歡’如此懂事,笑著走到李有茂身旁親昵地安慰了一番,小茂兒莫怕,隻需半個時辰,一切都會過去的。
李有茂臉色鐵青,這半個時辰,會否是他人生的終點?
越往後,李有茂的心思越複雜,情緒愈發難以控製,終於,他忍不住哭了。
唐世勳一臉風輕雲淡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李有茂。
其實他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這都是沒被下毒的食物。
但他自然不會勸阻申不凡讓李有茂試毒,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