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古此次乃是受翟將軍之托,親自帶兵前來,但翟將軍卻毒發身亡,且死於龔主將的營寨當中。
難不成孫將軍你還能隱瞞此事?
唐世勳隨即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笑道,這是童古在三日前給翟將軍的最後一封密信。
而他在前日已命人去給童古捎了口信,將翟將軍已死之事告知,並叮囑童古,若抵達湘口關時,不見唐世勳手中這封信加上翟將軍的金令牌,直接帶兵回衡州府!
雖然唐世勳是笑著說這話,但他的鷹目死死地盯著孫將軍,毫不遮掩威脅之意。
他的意思極為明確,除非讓他去接應童古,否則他就撕了這封信!
申不凡強忍著笑意,麵上故作深沉狀,他知道唐夫子定然是在詐孫將軍,但這無疑是讓他二人離開這黃田鋪大營的好機會。
孫將軍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唐世勳,好你個老匹夫!竟敢威脅我?
但孫將軍卻不敢確定這老匹夫是否在詐他。
昨日上午他讓秦九去‘請’這兩人到中區去時,他手下的人向他彙報過,申不凡的兩個親兵在秦九過去以前就離開了大營。
到了昨晚又有手下來報,這唐夫子的‘內侍’也消失不見了。
這兩撥可是出去了三個人,誰知道是不是這老匹夫當真派了其中一人去給童古通風報信?
孫將軍看著這老匹夫手中的密信,恨得牙癢癢。
但童古的援兵對他而言太過重要,無論這老匹夫是否詐他,他都不敢賭。
秦九亦是心中暗歎,這老匹夫當真是有心計。
其實昨日秦九和孫將軍得知翟將軍中毒身亡之事,也是喜憂參半。
他倆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毒鴆翟將軍。
沒錯,此事還真不是秦九和孫將軍所為,大敵當前,在這個時候毒殺翟將軍的後果著實難料,且首尾皆極難處理。
但事已發生,孫將軍也是問心無愧,他們的確查到投毒者乃是官兵細作,且與許三爺脫不了關係。
若真是許家所為,那豈非是翟將軍一係的內部之爭?
而孫將軍他們昨日的想法便是,將這事情給查得明明白白,坐實了通判許大人和許家謀害翟將軍。
當然,還有唐夫子和申不凡,這自然也要拉下水,因此孫將軍才會授意秦九去軟禁二人。
隻要查實了許家,唐夫子和申不凡豈非也是砧板上的肉?
至於說那童古的援軍,孫將軍和秦九皆認為,隻要坐實了許家謀殺翟將軍,童古即便懷疑又能如何?
當然,這前提是孫將軍的整個軍事防禦沒有出現大的問題,童古來了也隻是錦上添花,而不是孫將軍低三下四地去求著童古。
誰曾想,孫將軍和秦九等人才高興了沒一日,今日一早就接連收到兩封急報。
孫將軍手中的精銳攏共就那麼多,且騎兵隻不足兩千,他急需童古的騎兵來援助,以增加本方隊伍之機動性。
這個老匹夫!孫將軍看著唐世勳那風輕雲淡的模樣,不禁在心裡暗罵。
他神色陰冷地問唐世勳打算如何?
唐世勳理所當然地答道,還能如何?他和申不凡親自去湘口關待著,等著童古的先鋒軍在後日抵達便是。
孫將軍又豈是這個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開門見山地提到了統兵權的問題,即童古的騎兵需聽從他的號令。
唐世勳一聲冷笑,這才是最關鍵的談判,他又豈會想讓?
隻聽他說,童古的騎兵本就不隸屬孫將軍和翟將軍,而是自成體係,來到永州府境內雖為援軍,但遇事大家可一同商議,哪有誰來搞一言堂的道理?
申不凡立刻在旁附和,他如何不清楚,隻要他義兄童古的騎兵來了,加上他手裡的幾十條道州戰船,雖說人數沒姓孫的多,但實力哪兒差了?
秦九自然是幫著孫將軍說話,如今大敵當前,軍中豈能有兩種聲音?難道要讓孫將軍去聽童古的?
唐世勳一聲冷哼,他將那封信拿在手中晃了晃,擲地有聲地回答,誰說要讓孫將軍聽童古的?但童古得聽老夫的!不僅是童古,如今在零陵城外的道州申家軍,也得聽他的!
申不凡連忙起身對唐世勳拱手見禮,願聽夫子差遣!
這個見縫插針的老匹夫!他是要生生地搶兵權呐?孫將軍和秦九皆是在心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