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他成為千總又如何?
他既沒有訓練有素的士兵,也沒有精良的武器,更沒有戰船和騎兵。
但現在他所假扮的唐老夫子呢?他不僅統轄著童古的二千餘精銳老賊騎兵,還有申不凡的幾十條戰船!
雖說這些隊伍都不是他唐世勳的,但因著他扮的唐夫子手裡有翟將軍的金令牌,且掛著翟將軍首席幕僚的身份,因此無論是童古還是申不凡,如今皆聽他的指揮。
而且南邊的道州還有申不凡的爹申將軍,那申將軍也是對翟將軍極為忠心之人。
加上孫係與翟係一直以來的矛盾,‘唐夫子’無疑成為了調和這兩係矛盾的重要一環。
這也是孫將軍作為零陵城的最高統帥,卻對唐夫子如此禮待的緣故。
那麼假以時日呢?唐世勳所扮的唐老夫子,會否因著這等身份地位而獲得更大的利益,甚或是真正的兵權?
唐世勳想到這,胸口不自禁地急促起伏著。
他強壓著心頭的躁動,寵溺地揉了揉阿梓的腦袋,打趣道“你爹可是陡軍的副指揮使!你居然慫恿你的未婚夫去從賊?”
阿梓俏臉一熱,嬌嗔道“誰,誰說你是奴家的未婚夫了!”
隨即她撇了撇嘴,理所當然地說道“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這年頭,從賊又如何?”
以她這兩年在家聽她父兄等人所說,還有她來到湖廣地界上所聽到的,官兵從賊,或是賊人接受招安者,皆是不知凡幾。
誰,不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阿梓接著說到如今的局勢,她可是清楚得很,廣西兵為何如此大規模地北上全州,又豈是真想幫助陳副總兵收複失地?
絕非如此!阿梓一聲冷笑,廣西兵隻是為了‘禦敵於外’,儘最大可能保障全州黃沙河關的安全罷了。
隻要獻賊不入侵廣西,這廣西的軍政要員們,便能繼續享受他們偏安一隅的安樂生活不是?
阿梓又反問唐世勳,難道這零陵城當真如此好打?又或者說,你扮作這唐夫子,還能出甚‘餿點子’讓官兵有可乘之機?
唐世勳不禁白了阿梓一眼,即便我出了甚餿點子,那孫將軍和秦九等人又豈是豬腦子,還能被輕易忽悠?難說還有可能引起他們的懷疑不是?
旋即他一聲輕歎,如今他假扮的唐夫子之身份,雖說在獻賊當中還沒人察覺有甚問題,但是,韓夫人、方媛兒和曾有才可都知曉他的這重身份,就連打爺不也有些懷疑?
誠然,方媛兒和曾有才為了自身利益,斷不可能點破他。
可是韓夫人呢?誰知道她又悄悄將他的身份告訴了何人?
這可都是不穩定因素!唐世勳對此自然心存顧慮。
阿梓垂首看著桌上的地圖,今晚加上明晚,她便能完全繪製好此圖。
但她希望唐世勳考慮清楚,後日是否要將之交給官兵。
唐世勳微微頷首。
他沉吟片刻後問道“江少夫人那邊如今怎樣了?為何如此多的人願意投銀子給她?”
“她啊?”
阿梓的杏眸裡劃過一絲嫉妒之色,冷聲道“話說,你跟她究竟是何關係?”
唐世勳摟著她豐腴的腰肢笑道“還能有何關係?在下隻是無意間救了她一命,又見她有些生意頭腦,便讓她幫著打理漢幫的瀟湘堂罷了。”
“是麼?”
阿梓一臉的不信之色,冷笑道“那她為何整日要求見她的唐公子?且今日老高來彙報,若是她再不見到那位讓她日夜思念的唐公子,她便甩手不乾了!哼!”
“瞧你這醋壇子模樣!”
唐世勳不禁笑出聲來,隨即問道,江少夫人為何要見他?
阿梓白了他一眼,誰知道呢?
唐世勳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得,那就去見見她吧!正好他也想問江少夫人一些事兒。
阿梓一臉不高興地嘟著嘴兒,氣惱地擰了擰這個整日沾花惹草的壞小子。
唐世勳自是大聲叫屈,天地良心,他哪有出去沾花惹草?
兩人卿卿我我地黏糊了一陣子,直到阿梓被這壞小子給逗弄得意亂情迷之際,唐世勳方才一臉壞笑著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