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嘀嗒作響的寒雨拍打著宴廳的屋頂。
就在六人各懷心思地端坐於宴廳中時,一陣拐杖拄地的聲音響起。
不多時,唐老夫子在方夫人的攙扶下走進了宴廳之內。
無論是知曉他身份的韓夫人和江少夫人,還是齊縣丞、景文公子、秦三公子和吳敬祖,皆是恭敬地對二人見禮。
唐世勳麵含笑意地與六人點頭致意後,與方媛兒坐在了上首。
他也不拖遝,緩緩舉杯說了幾句開場白後,與眾人一同飲儘杯中酒。
雖說宴席上相互敬酒再正常不過,可是所有人都很是矜持,既沒有誰敬酒,也沒有誰胡亂說話。
畢竟,坐在上首的唐老夫子隻是自顧自地吃著飯菜,似乎還在想著甚心事。
這可真是一場壓抑沉悶的晚宴!六個客人皆心思複雜地暗歎。
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就已吃飽了。
但這才剛過了戌時不久而已,因此既沒有誰率先告辭離席,也沒有人交頭接耳,偌大的宴廳顯得愈發壓抑。
吳敬祖對於這等氣氛很是不適應,於是他借故要去如廁,起身離席想要出去透透氣。
然而隻過了一會兒,吳敬祖便一臉陰沉地走回宴廳中坐下。
他斟滿了酒杯,舉杯說道“唐夫子,天色已晚,在下與趙公子、韓公子還有要事,多謝您老的款待!”
說罷,他也不管上首的唐老夫子沒有舉杯,仰頭便一飲而儘。
韓夫人俏眉微蹙,她不停地給吳敬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但吳敬祖根本都不理會,接著他又敬了方夫人、齊縣丞、秦三公子和十三姑的酒。
無論這四人是否舉杯,吳敬祖皆是一口飲儘杯中酒,隨後他站起身來便要叫韓夫人和景文公子趙豐一同離去。
趙豐乃是吳敬祖的表兄,他已是從吳敬祖的嚴肅神色當中察覺到了異樣。
可是就這麼告辭離去當真好嗎?更何況,他瞥見韓夫人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
吳敬祖見韓夫人不願起身,他心中愈發焦急,就差衝過去拽住她的衣袖硬拉她走了。
方媛兒扭頭看了唐世勳一眼,偏偏他依舊如老僧入定一般閉目養神。
她知道今晚唐世勳設宴的目的何在,因此她自然不可能讓這三人走,至少,韓夫人今晚是不能離開龐宅的。
於是她故作好奇地問道“吳公子,可是奴家招待不周?”
吳敬祖壓下心頭的焦躁,拱手答道“方夫人誤會了,在下是當真有要事。”
“哦。”
方媛兒螓首微點,淡然笑道“既如此,吳公子你請自便。”
她雖是笑著說這話,但廳內六個客人自然都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
吳敬祖如何不明白方夫人的意思?意即他走可以,但是彆想帶上趙豐和韓夫人。
這娘們是在威脅我啊?吳敬祖不禁在心中暗罵。
韓夫人、趙豐、齊縣丞和江少夫人頓時都明白了方夫人的話中之意。
秦三公子臉上掛著笑意,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在小酌,仿佛他是個局外人一般。
吳敬祖深吸了一口氣,他見韓夫人依舊不為所動,他不禁心念電轉。
在高溪市時,他借酒醉之由賴著韓夫人,與唐世勳等人一同奪下了這位方夫人的江船,並隨船一同來到的零陵城。
雖然方夫人當時在江船上幾乎沒露麵,但大家也算是相識一場,為何這方夫人會如此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