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兵神色陰沉地睨了老台一眼“本將還以為你是有何緊要之事趕來石期站,怎的?你是要給那兩麵三刀的韓夫人手下之人求情?”
也難怪楊總兵心頭不快,當他下午時從陶將軍口中得知,那韓夫人居然與零陵城的唐老夫子一同去和談,他如何不氣惱?即使她有湖廣錦衣衛和桂王府的背景又如何?這可是明著與他為敵!
雖然他現在沒法逮住韓夫人,但他很清楚韓夫人手下的板爺和菊香都在石期站,為防萬一自然是先將板爺抓起來才妥當,若非那菊香中了狼兵的毒箭後還躺在床上養傷,他恐怕連菊香也不會放過。
老台拱手求情道“大人,雖說在下不知韓夫人為何親自陪那唐老夫子去前線,但在下與板爺頗為投緣,且板爺這段時日可是儘興為大人您辦事……”
“夠了!”
楊總兵神色不耐地打斷老台的話頭,他冷聲道“還有何事?若無事你就先退下吧!”
老台暗歎了口氣,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楊總兵,低聲說道“大人,在下安插於湘口關的細作在下午時將這封密信傳了出來。”
湘口關?楊總兵心頭一跳,他不動聲色地接過密信看了一遍,頓時,他的眼中劃過了一絲難以遏製的驚喜之色。
似乎還有些不確定,他又仔細地看了兩遍,方才將信遞給了首席幕僚戴明智。
當戴明智看完後同樣驚訝而不可置信,這時他突然疑惑地問道“咦?老台,看這信上的字跡既娟秀而又暗藏機鋒,且信中內容簡明扼要又句句在重點,你手底下何時招了這等有水準的女子?”
老台尷尬地笑著解釋道“不瞞大人和戴先生,寫這信的女子可不是在下的手下,而是顏副指揮使的寶貝女兒顏梓玉。”
“哦!”
楊總兵和戴明智頓時恍然,原來是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啊!這就難怪了。
旋即楊總兵又想到了顏梓玉的未婚夫唐世勳,他沉聲問道“是了,說起來唐世勳那小子如今在哪?不是讓他在大寒之日就把零陵城的城防圖繪製好嗎?怎的直到此時都沒個音訊?再有,這信中所寫是否屬實?”
老台恭敬地答道,他此時來正是要給楊總兵說道此事的。
今日上午,老台手下潛伏於湘口關的一個細作被顏梓玉給找到了,顏梓玉對那細作說了許多話,隨後還神色嚴肅地將一封信交給他,叮囑他定要將此信交到老台手中。
到了下午時,這細作在前線軍營內找到了老台,並詳細地彙報了此事。
據顏梓玉所說,她與唐世勳等人一直在湘口關進行策反活動,且此事已經有了極大的可行性。
就如信中寫道,昨日夜裡,湘口關的三個主要將領之一的申不凡,私自將其麾下的五百精銳全部調回了零陵城!如今在湘口關的獻賊精銳隻一千餘人,且其中沒有熟悉水戰者!若今晚楊總兵派官兵精銳偷襲湘口關,顏梓玉和唐世勳等人可作為內應,必收奇效!
老台接著說道,至於唐世勳沒能在大寒之日將零陵城的城防圖繪製好,卻不是唐世勳懈怠抗命,而是沒有辦法,因唐世勳和顏梓玉等人已沒法在零陵城內安生。
這其中的主因便是,打爺已經投靠了翟將軍的兒媳婦楊氏,這楊氏乃是翟將軍手裡頭的一支細作隊伍的頭頭。
不僅如此,楊氏還有一個背景,她乃是湖廣錦衣衛裴公子的表妹,而裴公子則是韓夫人的丈夫。
因此,顏梓玉斷定楊氏已經與韓夫人一同效力於翟將軍的‘接班人’唐老夫子!昨晚的零陵城巨變,這些人都參與了其中!
當老台說完後,楊總兵和戴明智皆是目瞪口呆狀,打爺居然叛變了?零陵城裡邊的情況竟然如此複雜了?
隨即楊總兵撇開那些‘無關緊要’的細作之事,神色凝重地盯著地圖。
湘口關!看到地圖上的這三個字,楊總兵的雙目中滿是炙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