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堅立刻起身走去門口,待這衙役稟報之後,他神色嚴峻地走回堂內說道“夫子,白蘋幫的林香主死了!”
“嗯?”
唐世勳和許南瀟皆是驚訝地抬頭看向齊大堅,怎會如此之巧?
齊大堅沉聲說道,林香主在白蘋洲對岸的回龍塔旁有間宅子,當壯班的班頭齊雙喜帶人去敲門時,發現宅門關得不嚴實,推開一看,那林香主一家五口和幾個白蘋幫的幫眾全都慘遭殺害,此時快班的於威已帶著捕快趕去勘查現場。
看來,真的是有人在背後布局啊!隻不知此人究竟是隻針對秦家,還是連他唐夫子也在針對?唐世勳不禁眉宇緊鎖。
就如他之前對秦薇兒等三女所言,如今的零陵城百廢待興。
他現在隻想儘量讓零陵城回歸正常的運轉,而這可離不開秦家的幫助!若是秦家不穩,甚至出現許多麻煩,對他而言可不是好事。
這時,唐世勳瞥見許南瀟的唇角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是了!瀟水幫的金堂雖早已被抓的抓、殺的殺,但剩下的餘孽當中還有一位副堂主許悠文不是?且這許悠文乃是許大人的義子,而許南瀟則是許大人的嫡女,那許悠文不就是許南瀟的義兄弟?
想及此,唐世勳一臉淡然地撚著假須問道“南瀟,那許悠文是你的義兄還是義弟?你可曉得他如今在何處?”
夫子英明呐!齊大堅立刻滿臉歎服地看向唐夫子,雖說他的表情甚是誇張,但他之前提到瀟水幫的金堂餘孽時,就是想提醒唐夫子還有一個許悠文隱匿於暗處。
齊大堅本就想就許悠文之事詢問許南瀟,但許南瀟已經成了唐夫子的秘書,有的話他自然不便開口,而唐夫子如此直問許南瀟,倒是正合了齊大堅的心思。
許南瀟已是料到唐夫子會有此問,於是她恭敬地答道“夫子,許悠文比奴家大三歲,他是我爹的義子不假,但奴家與他可不熟絡!”
旋即她語氣冰冷地說道,許悠文乃是她們許家的家生子,從小就在許家長大,由於他比許南瀟的親大哥許中達年長兩歲,且他父母在他幾歲之時便已病故,於是許大人便讓他做了許中達的書童。
想她許家待許悠文可不薄,就連他的姓也是許家所賜,可他又是個怎樣的王八蛋?
許南瀟說到這兒,眸子裡已滿是怨氣,她咬牙切齒地接著說道,十六年前,待嫁閨中的她險些被許悠文給奪了處子之身!
雖說許悠文未能得逞,且在事發之後就驚慌失措的逃離了許家,但此事已是被有心人給傳得沸沸揚揚,這零陵城還有哪個家族願意娶她許南瀟?
為何許南瀟會嫁去衡州府,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誰知,後來她的夫家人居然也得知了此事,她的處境可想而知,而她之所以被休也是緣於此。
這一切的根源皆是那殺千刀的許悠文!許南瀟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已是滿臉的怨毒之色,就連手中的炭筆都被她給生生折斷。
齊大堅輕輕地歎了口氣,並對唐夫子說道,此事在十六年前的確是被某些有心人給傳得沸沸揚揚,就連許南瀟的爺爺都在此事之後一病不起。
唐世勳微微頷首,原來許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旋即他疑惑地問,既然那許悠文犯下這等錯事,為何後來還成了許大人的義子?
齊大堅搖頭苦笑道,這也許就是命運吧,當年許悠文隻有十七歲,他逃離許家之後跑去了道州謀生,而後加入了瀟水幫。
之後許悠文便在瀟水之上討生活,三年後的春天,許中達去道州遊學,途中遭到水賊挾持,被許悠文帶著幾個弟兄所救。
到了那年的夏天,許大人去瀧泊鎮拜訪一位老先生,恰好那年夏季瀟水發生洪災,許大人險些死於洪水當中,又是許悠文拚死救了許大人的性命。
這可是許悠文連救許家父子兩回性命了!即便許悠文愧對許家和許南瀟在先,但許大人和許中達難道還恩將仇報不成?
不過那時許大人也並未讓許悠文回零陵城,但他卻暗中幫助許悠文,使其在瀟水幫中愈發得勢,而許悠文在私底下幫許家做了很多水運買賣。
到了今年,許悠文成了瀟水幫金堂的副堂主,而許家和秦家在私底下的暗鬥愈演愈烈,特彆是開打行的秦五,還有建立白蘋幫的邱大強,那絕對是秦家的‘先鋒’。
於是許大人重新認回了許悠文,並正式認他為義子,而秦、許兩家在道上的事,便是許悠文與秦五、邱大強之間的鬥爭。
許南瀟這時的心緒已是平複下來,就在她想要說話時,卻見親兵仇大剛帶著一個士兵和一個家仆走進了正堂。
這士兵單膝跪地稟報道,他乃是柳將軍麾下親兵,適才他們一隊親兵去秦府接了秦九公子,本是要護送他去接履橋營地,誰知剛離開秦府不遠,就遭到十幾個蒙麵男子的突襲。
那些男子並未與親兵們發生太大的衝突,但他們手持幾把勁弩對準了秦九公子,親兵們如何敢動?結果秦九公子遭到劫持。
待到這親兵說罷,那家仆亦是哭喪著臉稟報,他乃是秦三公子的隨從,昨晚三公子住在瀟湘街的一處彆院,今早他去喚三公子起床時,卻見房中毫無動靜,於是他趕緊撞開房門,卻見三公子的小妾已被勒死在床上,而三公子則不見了蹤影。
‘砰!’
唐世勳聽罷鷹目一寒,忍不住重重拍了拍桌子。
這豈非是秦大人最得力的四個兒子全都出事了?誰人敢如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