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午時。
除了齊文俊購入的三張軍債,以及盧員外和羅公子各購入一張軍債,剩下的轉讓價為五千八百兩銀子的八張軍債全部易主,價錢都是五千九百兩銀子。
而且這八張軍債分彆由八人認購,其中,城西李公子和他的兩個‘死黨’亦是分彆購入了一張。
至此,今日能夠進行轉讓的軍債還有八十七份,其中最低的兩份轉讓軍債乃是由黃員外持有,他的出讓報價為六千一百兩銀子。
不少商人已是站起身來,在他們想來,今日軍債事務所的掛牌交易已是沒甚看頭了,畢竟目前最低的轉讓價都到了六千一百兩,除了齊文俊公子,誰還會出如此高的價錢?
何況今日乃是大年三十,誰還沒有自己的家事要去忙活呢?
黃員外和柳錫承等人亦是笑著起身準備離去,看了這一個時辰的熱鬨,又將韓夫人給釘得死死的,黃員外的心情格外舒暢。
吳敬祖則在韓夫人身旁低聲安慰道“伊人,這才第二日而已,那姓黃的總不可能天天都在零陵城,咱們機會多的是!”
韓夫人看著牆壁上寫有黃員外名字的兩張木牌,直感到無比刺眼。
她突的靈光一閃,故意憤怒的推了吳敬祖一把,抬高聲線道“不就是六千一百兩銀子嗎?我偏要買下來!”
隨即她指著牆壁寒聲道“那兩張姓黃的,我要認購!”
‘嗡!’
整個掛牌廳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江依柔不禁暗自苦笑,這韓夫人的脾氣還真硬呢?
之前她給韓夫人使眼色,正是暗示其莫要意氣用事,不必跟黃員外硬碰硬。
畢竟江依柔手裡邊有五十份軍債!而她答應過唐世勳最多持有三十份軍債。
因此江依柔往後還會陸陸續續將多出的二十份軍債轉讓出去,且她會在適當的時機放出低價位,韓夫人還怕沒有軍債可買?
何況生意人講究個和氣生財,江依柔如今跟宋宜璟等人投了近三十萬兩銀子,要掃儘東安城和全州城囤積的粵西焦葛布,而黃員外在全州城的人脈極廣,江依柔哪怕知道黃員外在針對韓夫人,但她自然不會去得罪他,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
黃員外亦是愣住了,好你個韓伊人,這都快到飯點了還如此糾纏不清?
不過黃員外此時卻陷入了被動,因為這是他原本持有的軍債,按規定他不能競拍自己,可他更不願輕易讓給韓夫人不是?
但不巧的是,今日陪黃員外來軍債事務所的是文秀才和彭四爺,而其他西邊來的豪商則在城裡查看各行各業的物價,黃員外若想保住自己在牆壁上的名字,隻能寄希望於文秀才和彭四爺了。
然而文秀才和彭四爺皆是爛著張苦瓜臉,他倆此次帶來的銀子本就不多,昨日下午各買了一張軍債,夜裡又與幾位零陵城的商人敲定了幾筆買賣且還交了定金,哪有餘銀來競拍軍債?
黃員外當然知道文秀才說的是實情,可是他有銀子啊!其實他就等著文秀才開口說跟他借銀子來競拍軍債。
但文秀才也是精明之人,他也在等黃員外開口。
若黃員外親口說這銀子由其自己來出,那文秀才自然會參與競拍,但若黃員外是要借銀子給他來競拍,那他鐵定不會乾。
本來他們就不認為唐夫子能在一個月內打下西塘觀,昨日他們來拍下那四份軍債隻是為了譏諷唐夫子,但文秀才的底限就是買一份軍債,若讓他借黃員外的銀子再去買兩份軍債,這可就是一萬多兩銀子!他自然不可能去乾這樣的‘傻事’。
柳錫承可不知道黃員外和文秀才之間的勾心鬥角,眼見黃員外看向了他,他同樣不願自己掏銀子,何況他根本不想摻和唐夫子的軍債買賣。
直到黃員外笑嗬嗬的對柳錫承耳語了一番,柳錫承不禁眼睛一亮,他再三確認後,方才傲然看向韓夫人,每份加五十兩銀子!
韓夫人的眸子裡滿是詫異與慍怒之色,她寒聲道“每份再加五十!”
黃員外持有的第八十六與八十七號軍債,競拍價都到了六千二百兩銀子。
吳敬祖在旁急得直跺腳,他不是心疼銀子,而是心疼韓夫人如此衝動的去競拍,何必要意氣用事呢?
而韓夫人則麵若寒霜的睨了他一眼,當著眾人的麵讓吳敬祖少在旁邊聒噪。
掛牌廳內的眾人皆看得暗自搖頭,原本還以為這韓夫人真個是女中豪傑,看來也不過如此。
柳錫承自認已經看出了韓夫人的決心,這娘們是真被憤怒衝昏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