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威和他手下的幾個衙役,以及幾個懂些簡單急救的士兵正在給於猛等重傷者做一些緊急處理。
曾有才和嶽老財則衝到附近的一間醫館,將一個神色畏縮的老郎中給強行‘請’了過來。
趙載則坐在馬車內扶著他兄長趙豐,眼見趙豐還在昏迷當中,趙載都急哭了,他指天大罵柳錫承不是個東西雲雲。
扮作唐夫子的唐世勳雖是神色平靜的坐在他的白馬上,但他的鷹目中已滿是怒火。
今日下午他本是興致勃勃地從富家橋防線回零陵城,由於此次西塘觀戰役俘獲甚多,單單是俘虜就有二百餘人,就連全州守禦千戶所的黃千戶亦是被俘,更莫說還有許多的糧草輜重等物。
那些個繳獲的糧草輜重等物自是存於富家橋,而白家軍的白老三則帶著三百步兵跟在唐世勳的騎兵之後押解俘虜。
途徑門灘時,唐世勳又與縣衙工房的兩個小吏商談搭建難民窩棚之事,這當中自是耽擱了許多時間。
是以唐世勳這一行直到夜裡亥時才抵達城外,誰知當他們一行進入城南門時,卻聽南門守將說齊知縣來調走了幾十個守軍,說是要去保護萬壽街尾的軍債事務所。
當時唐世勳就怒了,那軍債事務所當中還有他用於軍務的二十萬兩現銀!這豈容有失?
於是唐世勳命白老三把俘虜全交給南門守將就地看押,隨即近百騎兵和白老三的三百步兵隨著唐世勳疾奔向萬壽街。
當他們抵達萬壽街尾時,軍債事務所已經遭到攻擊,知縣齊大堅帶著幾十個南門守軍和許多三班衙役、漢幫瀟湘堂的雷香主帶著幾十個幫眾,還有吳敬祖帶著十餘個韓夫人的侍衛,這百餘人正與不知凡幾的黑衣人搏鬥。
而且不少黑衣人還手持勁弩,若非唐世勳的數百將士來得及時,恐怕齊大堅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
唐世勳自然不會留甚情麵,敢動他的軍銀那就是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衣人便已逃走了大半,剩下的非死即傷。
而後唐世勳才從齊大堅口中得知,他的乾女兒王秀荷居然被柳錫承給挾持了!於是他命白老三帶兵在萬壽街配合齊大堅善後,而他則帶著百騎狂奔向文星街。
柳大鈞莫不是瘋了?竟敢在我取得西塘觀大捷之後在城內針對我的人?難道秦家也有份?唐世勳一臉陰晴不定地坐在馬上,他是真猜不透柳錫承為何要在今晚弄出這兩起事件。
至於說來‘救援’的龐大海等人,唐世勳亦是一言難儘,他如何看不出龐大海其實是想把事鬨得更大?
就在這時,文星街中段奔來了兩騎快馬,當兩騎來到土地祠前眾人才看清,來者竟是新任知府秦大人和他的長女秦薇兒。
秦大人臉色鐵青地來到唐夫子麵前拱手見禮,並極為坦誠地告訴唐夫子,他也是剛剛才知曉柳錫承今晚搞出這許多的蠢事,但這絕不是他們秦家和柳家的意思!
想甩鍋?唐世勳神色陰冷地睨了秦大人一眼,旋即他又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秦薇兒,語氣不善地問道“薇兒,你也不知曉?”
秦大人和秦薇兒聽到唐夫子這句話,心中已是送了一大口氣,這說明唐夫子對此事雖憤怒,但還有轉圜的餘地。
秦薇兒騎著馬湊到唐世勳身旁柔聲道“乾爹,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哩!奴家和爹爹都在家中陪著奶奶,當真不知表兄他在外邊做這些蠢事,而且表兄他,哎!他隻要一到過年就會有些奇怪的舉動。”
“這便是所謂的奇怪舉動?”
唐世勳指了指現場的傷員,重重地冷哼道“他挾持老夫的乾女兒,還派人去軍債事務所搶奪軍銀!且這兩邊死了多少人?你一句奇怪的舉動就想為柳錫承開脫?”
秦大人和秦薇兒心中更是有底了,秦薇兒輕柔地拉著唐夫子的衣袖撒嬌道“乾爹!奴家可不是給表兄開脫,隻不過……”
唐世勳適時地打斷了秦薇兒的話頭,他的臉色森然至極“旁的不必多說,老夫隻有兩個要求,其一,罪魁禍首柳錫承和柳八,必須交給老夫處置!其二,他柳錫承竟然敢搶老夫的銀子?哼!讓柳大鈞明日拿十萬兩銀子來當撫恤金!其三,若是老夫的乾女兒王秀荷有個甚三長兩短,老夫定不會放過柳家!”
秦大人連忙恭敬地應下唐夫子的條件。
眼尖的秦大人在來到土地祠前時就已環顧了四周,柳錫承那混小子不在!隻要沒被抓現行,秦大人自然有法子在之後與唐夫子斡旋。
當然,破財消災是肯定的,畢竟這兩起事件都是柳錫承主動惹出的禍事,若是十萬兩銀子能平息唐夫子的怒火,秦大人自然不會、也不敢拒絕。
何況十萬兩銀子也不算多嘛!秦大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已是舒展開來,他已是在心裡邊想著如何說服錫承那小子放了王秀荷,莫要再生出更多的事端來。
而就在這時,異變又起,隻見土地祠的大門內突然走出了十二個黑衣人。
秦大人定眼一看,險些墜下馬去,隻見這十二個黑衣人竟是拿刀架著三個人出來,其中就有被綁的柳錫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