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後備營除了汪慶達是‘代理營將官’以外,因人數有限隻設有一個部,而且該部是目前唐家軍各營當中唯一的一個全額滿編部,而後備營除了該部的九百三十四人以外,還有六十五人為汪慶達的護衛兵。
黃爺的眼中神采奕奕,他笑道“老汪此次必然想在子詡公子和軍中同僚們麵前長臉,因此老汪才會把麾下包括千總在內的五十四個正職武官、六十五個統領護衛派去打這第一場戰,嗯,加上老汪自己正好一百二十人。”
農昆和顧厚生皆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兩人不禁豎起大拇指讚道“黃爺果然了得!您怎會算得如此清楚?”
要不俺怎麼總能贏你們兩個傻缺的銀子呢?黃爺臉上掛著矜持的笑意,心裡邊則已是得意洋洋。
當初唐夫子建軍伊始,這些軍事製度就已公開,而龐大田被晉升為參將,且他和黃爺等二百餘‘龐家軍’的嫡係還有一個獨立的營頭,即‘陷陣營’。
這陷陣二字何其威武?但尷尬的是龐大田和黃爺在零陵城附近根本無兵可招,而唐夫子已是暗示過龐大田,待到打下祁陽城以後,可挑忠勇之士加入陷陣營。
作為陷陣營的副統領,黃爺對於擴充營內兵力之事極其上心,他自然仔細研究過唐夫子的軍製。
顧厚生樂嗬嗬地捋著他那一臉的絡腮胡“黃爺,昆爺,你倆既知汪統領派出了如此強大的陣容,還敢押寶對麵的程三?”
強大個鳥!黃爺和農昆皆是麵露不屑之色,農昆很肯定地搖頭道“新兵蛋子,打不了。”
正當顧厚生要反駁時,嶽老財終於從後麵壩氹口的小山坳趕了過來,他踮著腳看了眼樹林外,興致勃勃地蹲在黃爺身旁“兄弟們,如何個賭法?”
待到聽清隻有顧厚生押寶汪慶達之後,嶽老財一臉猥瑣地笑道“厚生老弟,黃爺和昆爺可都押了五十兩銀子賭對麵,若是在下也押對麵,你吃得下嗎?”
顧厚生的牛眼一瞪,豪氣地拍著結實的胸膛“一百五十兩銀子俺如何吃不下?有甚不敢接的?”
“不不不。”
嶽老財嘿嘿笑道“不止咧!在下自是也押五十兩對麵,但龐參將說要押二百兩銀子!你可要一同接下?”
‘嘶!’
黃爺和農昆皆是倒吸了口涼氣,龐二爺也出手了?
“我!”
顧厚生忍不住爆了句粗話,他那本就紅亮的糙臉一陣抖動,甕聲甕氣地嘟囔道“灑家自是想接,但上哪去找如此多的賭本來?”
黃爺拍了拍顧厚生的肩膀“老弟你是真憨啊?你想,咱們賭的隻是汪統領這一百二十人能否扛得住,一旦扛不住,你們這剩下的八百八十號後備營的弟兄不是要去支援嗎?那用人堆都能淹了程三的那點兒人不是?到時你衝進蘆洪市立馬去搶程三的宅子,幾百兩銀子不就有了?”
‘啊?’
顧厚生聞言嚇了一跳,他當然曉得黃爺說的在理,汪統領若是扛不住,他們必然會壓上去,蘆洪市的賊人攏共就那些些人,如何擋得住?
隻不過,若是被鎮撫部的人查到他攻入蘆洪市以後私藏金銀,那可是重罪啊!
嶽老財和農昆則在旁慫恿,你小子不是看好汪統領能扛得住嗎?快些決定!兩邊人都快開打了不是?
顧厚生不停地喘著粗氣,牛眼中滿是賭徒的狂熱之色,來就來!三百五十兩銀子,灑家接了!
隨即,四個老賭鬼從老樟樹後探出腦殼,眼睛定定地望著樹林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