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許大總管,稀客呐?”嶽老財笑嗬嗬地繞過親兵統領仇大剛等人,帶著駱雅走至許南瀟和範玄的麵前。
駱雅乖巧地對許南瀟和範玄施了一禮。
“嶽科長,你還活著呢?”許南瀟似笑非笑地睨了駱雅一眼。
雖然許南瀟已經知道駱雅是刺客,但她篤定駱雅不會在這胡來,因駱雅沒殺嶽老財且還跟著他來到了北路行營,可見兩人已是私下談妥,否則嶽老財若無把握又豈敢如此托大?
而許南瀟心中更多的是遺憾,其實她此來找範玄還有要事相詢,可惜嶽老財來了,有的話她自不便再問。
嶽老財則意味深長地笑看著範玄“範先生,你何時與許總管也如此熟絡了?”
範玄撚須一笑:“嶽科長,許總管難得來一趟北路行營,在下又是這行營當中最清閒的一個,這不是閒來無事給許總管做個向導?”
嶽老財的笑容頓顯不自然,他如何聽不出範玄這話語中暗含不滿之意?
當然,相比範玄表露出的不滿,嶽老財更擔心許南瀟‘玉石俱焚’而將駱雅是刺客的秘密給捅出去。
若駱雅的身份被公開,許南瀟的妹夫程萬裡必然要遭受處罰,而作為審核北路聯軍各部門官吏背景的軍情六科同樣難辭其咎。
於是嶽老財試探性地笑道:“許總管,適才在下已是與程主事伉儷談妥,請他倆割愛將駱雅這丫頭轉調至軍情六科任職,許總管該是沒甚意見吧?”
許南瀟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我能有甚意見?不過駱家丫頭,蔡夫人可不樂意看到嶽科長身邊有女秘書呢!”
嶽老財那種皺巴巴的老臉頓時變得精彩至極,他既不爽許南瀟點到他的痛處,同時又感到心頭發苦而無奈。
自從他與妻子蔡氏的兒子餓死於小狼山寨以後,蔡氏心心念念地就是想給他再生個兒子,按理來說這也沒錯,畢竟她是與他相濡以沫的發妻不是?
然而嶽老財如今既有身份地位且還有銀子,外界的誘惑何其多也?他的心思自然也變了許多。
當嶽老財在黃陽堡剛成立軍情六科之時,蔡英俊和蔡英俊這兩個七彎八繞與蔡氏扯上遠親關係的堂弟便成了老財的左膀右臂,這倆兄弟不遺餘力地討好他,還悄悄給他物色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其實蔡英俊幫嶽老財做得很是隱蔽,這金屋藏嬌之事外人並不知曉,但在三月下旬之時,當軍情司的各科科長或代表在祁陽城舉行第一次集體會議之後,嶽老財與好久未曾見麵的小狼山寨老兄弟丁遷徹夜長談,並得意地將他金屋藏嬌之事告訴了丁遷。
結果丁遷在去看望他的妻子花姐與孩兒們之時不慎說漏了嘴,花姐又與嶽老財的夫人蔡氏是在小狼山寨同甘共苦過的好姐妹,花姐又怎能不將嶽老財金屋藏嬌的秘事告訴蔡氏?
而後蔡氏哭哭啼啼地找到嶽老財,那聲淚俱下尋死覓活的淒慘模樣委實讓老財一言難儘,但他可是要臉麵的人,糟糠之妻不可棄的道理他自然懂得,為防蔡氏鬨得太凶,他隻得無奈地把那兩個美嬌娘交給了蔡氏。
那兩個美嬌娘也是有過逃難經曆的苦命女子,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她倆自是對蔡氏百般奉承伺候得無微不至。
蔡氏也並非不明事理的妒婦,她同意嶽老財納這兩個女子為妾,不過她有個條件,即嶽老財得先跟她生個兒子再納妾。
且為了讓自己更快地懷上,蔡氏不辭勞苦地跟著嶽老財一同北上淥口鎮,還花銀子托關係跟三神教的劉長老買了好幾盒三神九欲丸不是?
咱這心裡邊苦啊!嶽老財一想起這事來便糟心得很,他為何時常到深夜還以事務繁忙為由待在軍情六科的本部?還不是因為不願回自己的宅子去麵對蔡氏?
當然,嶽老財心裡邊再苦又豈會在許南瀟麵前表露?他一聲冷哼後沉聲問道:“不勞許總管費心,不知許總管可否借一步說話?”
許南瀟自然曉得事有輕重緩急,嶽老財此時來行營恐怕就是來找她的,於是她對範玄使了個眼色。
範玄自是會意,他哪管許南瀟和嶽老財要做甚?就算兩人吵鬨也跟他無關嘛,於是他借故要去參讚軍機,拱手告辭後走回了作戰司的大帳。
駱雅亦對許南瀟施了一禮,獨自一人默默地站在了不遠處。
隻剩許南瀟和嶽老財站在原地,兩人的神色皆有些古怪,畢竟兩人從黃陽堡開始就矛盾不斷,這還是第一次沒有一見麵就對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