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左然近乎哀求地顫聲道“奴家,奴家真不行了,放過奴家吧!”
“彆吵!繼續!”唐世勳劍眉微皺牙關緊咬,險些就被這小娘皮的軟糯哀求給破了心防去!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左然的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左然被激得渾身狂顫不已,迷離的睡鳳眼中異彩連連,這壞小子怎如此霸道哩?真個是要命得緊!
其實唐世勳又何嘗不是在硬撐?但後院裡的火藥味愈發濃烈,歐陽文飛都已經跟蕭元朗爆發了口角,這種關鍵時刻唐世勳隻能以固有的節奏讓左然繼續發出嬌吟,以免分散後院眾人的注意力。
不得不說唐世勳對於人性的把握極富經驗,對於此時在太芝廟後院中的眾人而言,左然的嬌吟是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性的‘背景聲’。
這就好比兩幫人在進行談判時,屋外一直下著雨,眾人習以為常故而不會去在意雨聲,而一旦雨勢減弱甚或停歇,則必然會有人察覺不是?
唐世勳防的正是這一點,若是左然的‘背景聲’驟然停止,此時在後院中的蕭元朗、盧葦、歐陽文飛、朱斌全和劉誌喜等人豈會不在意?
尤其是蕭元朗、盧葦和歐陽文飛三人!唐世勳的鷹目中精光乍現,他敢斷定這三人同時出現在太芝廟絕非偶然。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盧葦與朱斌全來太芝廟該是為了調查唐世勳和左然的身份,這一點唐世勳較為確定。
但歐陽文飛為何要派人包圍太芝廟?若僅僅是為了調查身份不明的唐世勳和左然也未免太過小題大做,況且他能住進太芝廟的齋房又豈會跟軍情司沒有關係?
還有軍情四科第二組長蕭元朗,他負責的是軍情四科在新化縣和巨口關等地的情報網,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軍情四科第一組劉福的轄區內?
更讓唐世勳費解的是,蕭元朗不僅在後院廟牆外的古樹林中埋伏了人手,且這些人還生擒了歐陽文飛的手下。
或許是以有心算無心?但唐世勳敢確定蕭元朗帶來的人必然不少,且極可能是蕭元朗手下的骨乾。
要知道軍情司各科之內的各組成員皆有相對固定的活動區域,若非有極為重要或緊迫的任務,組長皆會在自己的轄區內處理情報事務。
而一旦要將某個組長調去轄區以外,其上級的科長定會知曉,且一般都會如實向唐世勳稟報。
比如說軍情五科的科長鄭罡,他手下的第一組長殷俊最先帶人去往江西省,殷俊的任務是儘快打通去往南直隸的路徑,因此他在江西省每過一個府皆會向鄭罡彙報,而鄭罡又會通過飛鴿將殷俊的行蹤彙報給唐世勳。
唐世勳很確定他沒看到劉誌貴彙報蕭元朗來太芝廟鎮的密信,畢竟唐世勳從五月初十離開衡陽城至今才過了三日而已。
難道劉誌貴在五月初十之後,才向暫代唐世勳處理各方情報的湯夢唯傳去了彙報密信?
但蕭元朗要從巨口關或新化縣趕來太芝廟鎮也需要時間,且唐世勳在今日下午時看過這廟後院的馬廄內隻有一匹馬,那匹馬乃是劉誌喜從東路聯軍後勤分部領出來馬。
如此看來,蕭元朗與其手下極可能是步行,何況西路聯軍後勤分部也不可能一次性給予他如此多馬。
那麼問題來了,即便蕭元朗等人五月十一從安化縣步行出發,他不得提前挑選人手和安排好轄區內的情報事務?而他今日一早就已抵達太芝廟,這短短幾日的時間如何夠用?
因此唐世勳斷定,蕭元朗在五月十一之前就已得到劉誌貴的授意並出發,但劉誌貴並未向唐世勳進行任何彙報!
這還是那個曾與我一同逃過難且對我忠心耿耿的誌貴兄嗎?再有,莫非前天夜裡在廉橋鎮德勝客棧縱火和行刺黑白無常等人是出自劉誌貴的手筆?
唐世勳的臉上陰霾密布,就連心頭的欲念都消退了幾分,他隨即又在腦海裡回憶劉誌貴的嫡係心腹蕭元朗的資料。
蕭元朗在軍情司和秘書局的備案資料算不上多詳實,資料上寫著他乃是廣西桂林府興安縣人士,三十九歲,略通文墨,六年前去往全州行商,因經營不善至窮困潦倒,幸得劉誌貴賞識遂投靠之。
至於蕭元朗在六年前的經曆,他並未提及,隻寫了一句‘虛度光陰三十餘載’。
真的是虛度光陰嗎?還是另有隱情?恐怕就連蕭元朗的上司劉誌貴都不甚了了。
但是唐世勳卻知曉許多蕭元朗不為人知的過往,這緣於軍情一科科長顏梓玉在四月初傳給他的一封密信,阿梓在這封信中費了很大篇幅來講述蕭元朗。